罗刃松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他急惶地按下按钮,等待什么东西出现。
保镖队发起反扑,江沚射击装弹射击装弹一套流程烂熟于心,准心长在瞳孔里,一枪一个准。
罗刃松看她逐渐落了下风,还想嘲讽,就听见整齐的脚步声,一边是警察,一边是以郑彪为首,江沚的保镖们,和这些人混战在一起。
在混乱里,地面上升,罗刃松想拿出收集许久的,历经十多年的组织物——那些用十六岁孩子信息素提取物拿到的东西,也没等到郑悔的“礼物”。
他这时的神态已然濒临疯狂,急迫地想证明自己,可抬眼都是黑洞洞的枪口。
江沚躲开一个人的飞扑,又是一枪,跨过一具尸体笑了一下:“在等他?你感受不到吗。”
她一枪打上天花板,通风口的铝合金板掉落下来,郑悔的脸从通风口露出来。
江沚并不在意慌乱的郑悔,走上前,把罗刃松按进那一整棺打开的培养液里。
“你死之前我告诉你最后一个问题吧,为什么你只能得到一个不像样的试验品,之后再没突破,而我却又弄出了一个曲迎哲。”
江沚露出吝啬的笑意。
“因为那天那个决定关键的血液是我的。你前一天喝酒昏了头,我睡在实验室一整夜,起床想要记录数据,发现你戴上了那双看似干净的手套。”
“那是我脱下来的。上面有我的组织。”
子弹出膛,江沚接住掉下来的弹壳,即使烫手,她也没有松开。
“为了找你,我花了很长时间,没想到你反而用我的孩子威胁我,那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也多亏了他们反应及时,你才没能逃跑不是吗?”
罗刃松奄奄一息。
无机质的提纯液体里满是血液,江沚低头看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说:“给你十分钟,跑。”
郑悔头也不回。
*
她和自己的老师在课题上从没妥协过。
年轻时的罗刃松贯彻自己嚣张自信的行事逻辑,早年拿下很多荣誉,转为为国家奉献。
但在中年时期,他提起了新的对科学的兴趣,也找到了自己的私心。
创造生命。
从无机质里,从信息素的改变中找到平衡,打破生物与非生物的界限。
多么瑰丽的词语。
瑰丽得他仿佛魔怔,被不知哪里来的使命感驱使,在这么多年里即使被追杀,被通缉,悬赏金变成一个数额让人心脏起伏的数字,也没有停下。
罗刃松倒在被染红的硅胶培养液里,张口吐出一点破碎的内脏:“江沚……你不得好死……你和我一样,不过是觊觎那两个生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