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不如他的猜想,到底是什么激发了妇女的反抗心……事情的变化,是自他从程正家中出来开始……
大高小高努力搭话:“村里的阿姨似乎不太欢迎我们,也许人家真的不想迁坟?我们还是要尊重群众的意见,何况这还是群众的家务事。”
“这不是家务事,是蕾蕾的心愿。”曾鹏焦躁接话,“她是我女朋友,我知道她的想法!”
“死人已经没有表达意见的权利了。”对于曾鹏,大高小高只剩横眉冷目。
这时奚正平院子里房屋的大门打开了。
原本进去的人都出来,有男有女,律师笑着打了声招呼,但很快发现不对劲,纪询也发现了,出来的男人同样神情僵硬,脸色铁青,他们呼啦啦一帮子人涌上来,不由分说将律师簇拥出院子,推挤到纪询几人身前:
“走,都走,我们不迁坟了。”
“你们不可以这样!我们都谈好了条件——”曾鹏一下就急了。
不等两位警察有所表示,男人脸上的铁青变成凶色,直接上手推搡:“我们村中的姑娘葬在哪里我们说了算,你们立刻出去,村子不欢迎你们!”
区区五个人实在不足以和全村对抗。
纪询被人直接赶到了村外的车子前,律师满脸尴尬,努力想解释,没来得及说,纪询抬手将自己的车钥匙抛给律师:“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开车回去吧。我再和其他人商量商量这事情怎么办。”
说着,他一伸手,将大高小高连同曾鹏,一起推进了身后面包车。
四方闭合,光线骤暗,四人面对面坐在狭小的空间里,脚尖对着脚尖,膝盖错着膝盖,纪询直接说:“事情很奇怪。”
大高小高:“哪里奇怪了?”
纪询:“先是村中的妇女全无缘由的反对,接着村中的男人也开始集体反对。态度转变十分离奇。”
大高小高面面相觑:“妇女反对是因为妈妈不想和女儿两地分居;男人跟着反对是因为妇女们成功说服了他们,老婆就是家中领导?领导发话,能不听吗?”
纪询哂笑:“你和领导相处是二话不说就冲领导来一巴掌?”
大高小高坚持观点:“打人肯定是不对的,但那时候现场混乱,大家都处于激动之中,有失控的可能,不能因此说老婆就不能说服丈夫,尤其是这种家务事。”
纪询懒得和他们辩。
是老婆们说服了丈夫们吗?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就是女人说服了男人——但绝不是因为什么家务事老婆做主,这个村里的女人压根没有地位。
她们能用以说服男人的,只有一点:迁坟这件事,触犯到男人的利益了。
他倚着窗兀自冥想一会,突然说:“山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