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略概括了一下今晚他和孙的对话,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虽然知道他有重大嫌疑,可时隔22年,缺乏有力的证据去逮捕他,现在赵、钱都死了,连人证都没了。当年那个作证在大巴附近看到长头发样貌的证人,我们已经派人前去询问调取新证言,但哪怕最后证实他收钱说谎,也无法把证据链完善到指控孙福景杀人。”
“意料之中。孙福景不简单,他谨慎不奇怪,不谨慎才奇怪。”纪询说,“你去查过当年在建的那栋烂尾楼吗?”
“你的意思是……”袁越若有所思。
“我去过那里,约孔水起见面那次。我等他的时候用篮球踢墙做实验,那时候我就发现,墙体似乎特别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纪询冲霍染因扬了扬头,“霍队来找我那会儿也有感觉吧。”
“是的,你们的交谈我隔了很远都听得很清楚。”
“啊——原来你躲在那里偷听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是我们心有灵犀你掐点刚好到呢。”
“我能猜到你顺道去查烂尾楼已经不错了,纪询,我是警察,不是魔法师。”
“嘁——”
旁边的袁越很自然的过滤了没营养的插科打诨,他沉思着,应道:“不无可能,那是一栋教学楼,如果施工过程出现偷工减料或者贪污一类的情况,汤志学作为会计,有极大的概率在账本上发现端倪。而他一向有接济穷苦学生的习惯,最看不惯这种影响孩子上学的事。”
袁越说话比较保守,纪询就很放肆了:“是啊是啊,他搞不好准备了什么材料证据,搞个举报什么的,这种政府项目,万一涉及点相互勾连,一波流把孙福景和别的什么人带走,那就大发了,孙福景杀人动机可太足了。”
“纪询,没有证据不要发散。”霍染因警告他。
纪询双手合十冲屏幕拜了拜:“我错了,听霍老师的。”
袁越又说:“那栋楼后来就一直烂尾着,没人接盘就没人知道楼有没有问题。如果孙福景一开始就做了财政上的手脚,倒也刚好能借这件事脱身,反正不管多少钱的窟窿,推到工资上和后续资金链断裂上就行。”
“杀人定不了罪,但烂尾的教学楼一直在那里,贪污这个名头努力查查,起码能查出个子丑寅卯。”纪询说。
话到此处,接下去的侦查方向已经很明显。
袁越一脚刹车,将车停下。
目的地到了。
纪询刚带着宵夜走下车,就听车中的袁越说:“我现在回怡安县调查一高烂尾楼,同时布控孙福景,谨防他畏罪潜逃,谢了纪询,等案子结束去你家给你做饭。”
说完,他也不等纪询回答,又一脚油门,车子带着阵冷风,呼啸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