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染因对这样的纪询有极大的包容性。这时他也不指责纪询满嘴跑火车了,只稍作纠正:
“不,这只是论证了过去的定罪证据链不够充分。它提醒了我们,内裤上沾有莫耐的精液≠莫耐就是强奸犯。”
纪询扬扬眉:“那就用穷举法吧。1、莫耐是强奸犯,后面略。2、莫耐不是强奸犯,有以下几种可能,A、精液是他主动涂在内裤上的,B、精液是他被动涂在内裤上的,C、精液是他被动但默许涂在内裤上的。对了,内裤上有宋听风的DNA吗?有确认它属于宋听风本人吗?”
“没有,只化验过莫耐的。”
“……不如你先致电一下柳城的同事,让他们加急做个化验我们再做后续推论?不然可能性会说的口干舌燥。”
霍染因用另一只没被纪询握住的手,略有些别扭的绕过腰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电话,他言简意赅,只交流了半分钟就挂断电话,接着说:“不用从这方面考虑。能接触莫耐的精液的,无非是莫耐本人或他亲近之人。”
“本人,哥们儿,约炮对象,嗯,这哥们要是gay后两项可以合并同类项了。哦——还有用安眠药之类的放倒撸管取精。真是奇妙,男人醉酒后无法勃起,吃了安眠药睡着了勃起却没有障碍。”写小说的总是容易发散,纪询在聊案子的同时也没忘记点评一二,“调查方向是很明确的,可惜这个案子过了九年,平白多了无数障碍……”
然而再多的障碍,也不可能不调查。
莫耐依然被扣在警局里,对其本人的询问,就交由专业人士负责。
至于哥们儿与约炮对象——恐怕还得从柳城大学查起。
柳城大学里,莫耐曾在一家手抓饼店工作过,并伪装大学生身份,谈了一个校内女朋友——受害者宋听风的室友,程想。
程想毕业读研后,就前往首都工作了,同宁市很有些距离,两人遵循就近原则,没有在第一时间前往首都寻找程想,而是先往柳城去。
柳城距离宁市就近了,开车一两个小时,高铁更近,三十分钟的事情。
这回他们没有带枪,索性选择高铁前行,方便一些。只是在临进高铁站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有一对年轻男女迎上前,拿着一篮子各种各样的小东西,软声央求道:
“先生扫个码好吗?扫个码我们送你小东西,这是我们的任务,做不完会扣钱的。”
“不了,谢谢。”霍染因明确拒绝。
“啊……”纪询就没那么坚决了,发车时间还早,在小年轻的包围下,他摇摆了一下下,这点摇摆立刻被女生发现了,于是更多的哀求接连送上。
纪询稀里糊涂地连扫了三四个码,算是完成了他们的要求。在两个小年轻喜笑颜开的表情中,纪询在他们的小篮子里翻了翻,发现除了纸巾以外,都是些女生用的橡皮筋发夹。
纸巾他们有了,带那么多也没有意义。
纪询翻了半天,翻出个带弹簧的小鸡发夹,问霍染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