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定了这两人的可疑行止,警局方面按兵不动,初八终于回来上班的袁越代替没在的霍染因做出了分析:
监控录像显示,段鸿文和魏真珠回家时双手空空,铜马很难销毁,若人是他们杀的,回程路上,一定找了个地方把凶器掩埋或丢弃。段鸿文家与卓藏英家相去不远,沿途又都是闹市,时间又局限在7点12分(卓藏英车子开入华颐小区)到8点10分(段鸿文返回越境小区)这一个小时之间,可妥当抛弃的地点不多。
再看周围地图,从卓家那条隐秘的绿化小道出来,是六出街,旁边是一条人工景观河。
这条人工河,就是袁越圈出来的重中之重的搜索地。
当霍染因开着车,和纪询赶到现场的时候,警察们穿着防护服,在淤泥中捞好几个小时垃圾了,河道都快从头到尾犁了一遍,易拉罐啊,玻璃瓶啊,一麻袋一麻袋地捞上来。
谭鸣九的光头上黏了一层泥,这都怪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每每捞东西捞出了汗,就要拿手抹一遍脑门,脏兮兮之余,倒像是头发又长了出来,他对姗姗来迟衣冠楚楚的纪询羡慕不已,把手里又捡到的四个农夫山泉塑料瓶放到分类垃圾袋,唉声叹气:
“你们说这东西卖卖废品,晚上聚餐的钱是不是有了?还好前两年提出了个五水共治,人工河里的水算是脏得不那么离谱。”
“捞了一天垃圾,你还有心情聚餐?吃神附体了吗?”不用干活的纪询说起风凉话非常娴熟,他眼尖,指挥谭鸣九,“你11点钟方向,有一块钱,快捡起来。”
“……纪询你给我等着!”谭鸣九嘴上放狠话,身体很诚实的迅速拣起一块钱还在防护服上擦干净了扔进盒子里。
纪询正努力忍笑,手里忽地一沉,低头一看,原来是霍染因脱下外套塞在他怀里,霍染因的外套里头是一件酒红色毛衣,现在穿上了一件水管工的深蓝色防护服。
“纪询,帮我后面扣子扣下。”
原本霍染因穿酒红色的毛衣没什么,他皮肤白,酒红很衬肤色,让他的脸看着像是冬日枝头的细雪,再冷也叫人想伸手触触。
但是现在,搭配着深蓝色的水管服,忽然之间,霍染因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家喻户晓的一代传奇水管工——马里奥的制服。
纪询啧了一声。
怪可爱的!
他听了霍染因的话,给人扣好扣子,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霍染因的手机,镜头对着男人,咔擦拍下照片,再把这张照片设为霍染因的手机桌面,而后一反手机,将屏幕对准霍染因:“可爱吧?我的拍照技术好吧?”
“……”
霍染因目光从手机屏幕挪到纪询脸上。
他嘴角似乎抽了抽,以眼神无声在说:我的手机屏幕放我自己的照片,是自恋还是自恋?
纪询以眼神回应:不要这么有偶像包袱,你的手机屏幕不放你自己的照片,想放谁的照片?
霍染因懒得和纪询玩这种眉目传情的把戏,正好衣服扣好了,他脚步一挪,就要往河道里走,但在走之前,又一样东西戴到他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