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将许诗谨的事情,告诉他。
我仔细想过,在我因为好奇而选择了和投毒者几乎相似的行为模式后,我确实需要一个足够聪明的帮手,他要带着公平的视角,站在教室以外,观察班级上的每一个人,包括我。
而这一点,我是无法做到的。
尽管我对蒋婕等人没有杀心,但愤怒本就是一张偏振片,让她们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发生我本身无法察觉的变化。
这不够公平。
对于真相,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听完了,饶有兴趣问:“那些遗书里有什么内容?你说说,我想听听。”
他的口吻像是我应该记得似的。
我确实记得,不过我的记忆能力不算顶好,只能保证大概复述清楚,不能保证字句完全一致,我提前把注意事项告诉他,他“哦”了一声,还有点失望的样子。
“仿佛你听过一遍就能完全背下来似的。”我刺了他一句。
“我确实能。”他轻轻松松说,“听了一遍可以背下来,看了一遍也能背下来,要来玩个背书游戏吗?”
他还打开着许诗谨的桌肚,随手从中拿了一本书,让我说个页数他看十秒钟。
“……”
我并不想玩这种大概率会被秀的无聊游戏,干巴巴拒绝了他。他唉声叹气,像是满心期待上台去领奖结果被告知主办方决定取消颁奖仪式般失落……好像是我欺负了他。
和他在一起太容易分神了,我把话题扯回正轨,努力回忆许诗谨遗书里的内容。
许诗谨的遗书一共六封,第一封遗书很简单,主要控诉蒋婕的张狂暴力。
第二封是她被孤立后选择离家出走时留的,主要控诉了校方的不作为。
第三封写在她走了两天回到学校时留的,借景写情、以情喻景。正因为这封她写的头头是道,跟语文课堂上老师教写作文的范本一样,传阅的同学都认为许诗谨的遗书不够真情实感。
我按照顺序念道第三封:“昨天中午校园里的放着胡彦斌的《诀别诗》,歌词里的‘诀别诗两三行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就是我内心的写照……”
“有个问题。”他说,“她刚离家出走回来,怎么会知道昨天学校里的事。”
我微微一怔。
不等我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哈,简单,因为校园里有她的眼线啊!所以虽然没来,但对学校里的动静了如指掌。她有什么很好的朋友吗?”
——有。
许诗谨有个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