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长串的话,难为副队一面流泪,一面说得口齿清晰。
但这种看本应铁血刚强的大男人现场流泪的经历,依然让众人深感头皮发麻。
赵雾赶紧拿旁边床头柜上的纸巾给副队擦擦:“悠着点吧……真的这么痛吗?”
副队气道:“不痛我哭啥!”
赵雾一时无言以对,半天了拉纪询和霍染因举例:“一个月前,宁市的同僚刚刚进医院,伤得不比你重一百倍?怎么没见他们泪流不止?”
“……”副队目光投向纪询,“纪专家,那时候你痛吗?”
回答在纪询舌尖几番转悠,最后,纪询迎上副队含沙带水的眼睛,果断回答:“痛。”
不过副队哭归哭,倒是真的纯粹因为疼痛,而不是心里难受。
所以他还是很冷静很清楚地和众人交谈,尤其是和赵雾沟通:“老赵,痛,是一个生理现象,眼泪也是一个生理现象,你别一脸牙疼的模样,难道男人就不能哭了,警察就不能哭了?”
“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你不要乱说。”赵雾赶紧澄清,这再说下去他的思想觉悟就该有问题了。
他左右看看,看见床头柜一碗鸡丝粥,这还是刚刚副队突然说想吃,他给点的,送来的时候还烫,现在晾得差不多了,赶紧端起来递给副队:“来,你想吃的,先吃两口。”
副队张口:“啊。”
“?”赵雾迷惑,“自己吃。”
“?”副队也迷惑,并直接怼了,“我刚刚经历了严重的爆炸侥幸逃生,你让伤患自己吃,这合理吗?你就不能学学我们的宁市同僚,互帮互助一下?”
好似是有点不够合理。
赵雾反思片刻,正想喂人,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纪询和霍染因。
这两人在知道没大问题之后,似乎放心了,正曲腿抱胸,靠在病房墙上看着他们……这两果然是一对,看看那纪专家,明明手都受伤了,还抱胸,不嫌痛就算了,连角度都调整得差不多!人说夫妻相夫妻相,这就是夫夫相了吧。
赵雾想到这里,只觉身体过了道弱电流,有点麻麻的。
再往前想想,这对共同进医院,共同住病房,想必也会互相帮助,互相喂饭……
弱电流变成了强电流,如果此刻有人专注看一眼赵雾,会发现赵雾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安地挪了个来回。
他将端起的鸡丝粥放下。
“我给你找根吸管。”
“……?”
“你就着吸管喝粥吧……”
“你还是人吗?!”副队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