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凶手杀人,自然希望将所有证据彻底湮灭,如果他当时把死者封在佛像里沉海,我们现在恐怕也没有任何办法。”
没有尸体,就只能论以失踪。
这个可能的凶杀案,也就只能一年复一年的拖延下去。
“所以,如果胡坤是凶手,他为什么不将尸体投入海中?湮灭一切证据?”
“调换这个行为是他故事里的,如果他杀了人,按计划向佛像泼了污秽之物使之沉海,却在一段时间后,譬如山寺开门——我记得寺志上写全部落成是在1998年4月以后,才发现搞错了佛陀,但那时候已经不好对正殿里的阿难下手,于是虚构了这个调换的行为,也是有可能的。”纪询提出一种可能。
“胡坤是一个谨慎细致的人。如果凶案真是他做的,又留下了被发现的马脚,我倾向胡坤根本不会对我们说出这个故事。”霍染因说。
办案是有唯一解的。
奈何通向这个唯一解的道路上,有太多曲折离奇的道路,直到找到真相为止,总是这条看着也对,那条看着也行。
“1997年,胡坤61岁,他算健朗,有板车扶住,也能做到搬运尸体进佛像。”副队笃定说,“即使不是胡坤杀的,他们之间也一定存在我们不知道的社会关系,20年前的尸体,什么犯罪现场都不会残留,只在尸体上用功不够,我看我们最该大查特查的,还是胡坤。”
“不用你说。我昨天出事后,我就派人去卢松的老家,找胡坤的前妻了解情况了。”赵雾接话,说的是治贤公司仓库爆炸炸伤人的事情。
讨论到了这里,在没有证据支持更进一步分析的情况下,也差不多了。众人姑且早早散会,养足精神,回头继续办案。
普通警员回家,副队回医院继续养伤,赵雾在警察局里随便打个地铺值个班,挺好,亏得是在外地,如果是在宁市的话,这种待遇就轮到霍染因了。
但是现在,两人可以正大光明回酒店补觉。
到了酒店,第一时间就是冲入浴室放热水,互相帮助着让热毛巾和消毒液从头到脚好好擦拭消毒,本来普通时候是没这么多讲究的,但现在两人受伤,伤口没全好利索,为了防止感染,也只能这样了。
但这么多天没有正正经经的洗个热水澡,到底缺点意思。
等清洁完准备出浴室的时候,纪询看着霍染因抬头看花洒,平日里多不动声色的一个人物,望着花洒的眼神里差点生出了钩子,要把花洒给勾下来。
纪询连哄带劝,算是把人从危险的浴室里弄了出来。
出来以后,不遵医嘱没好好休息,又熬了一个通宵的两人自觉上床。
纪询觉得上床之前,还是要来点仪式的,这样才对得起主治医生的叮咛嘱咐……
于是他烧了壶水,往水里丢点西洋参,给自己和霍染因各倒一杯放在床头:“多喝点,把熬夜死亡的细胞补补回来。”
“不至于。”霍染因都没抬眼。
“年轻人不懂保养,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开始焦虑了。”纪询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