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是8号才买的,按照文成虎对车子布置装扮的重视,这么大的瑕疵他没有发现的概率很少。所以……”霍染因沉声道。
“这很有可能是凶手当夜上了车子,弄坏了娃娃,又一时之间找不到完全一模一样的全新娃娃替代,所以自己缝了回去的针脚!”纪询敲定。
短暂的激动之后,赵雾先行冷静下来。
“不行,如果是近期的案子,倒是可以走访走访小卖部,问问店家有谁来买针线,但是二十年前了……”
时间实在是个能够湮灭一切的存在。
好的,坏的,正义的,邪恶的,在时间面前,都有了公平的流逝。
“哪用这样绕!查线头就好了!”副队赶紧打断。
“查线头?”
“你们都没做过针线活?”
三人还真没干过。
“不知道在穿针引线的时候,不太熟练的人要用嘴巴抿抿线头,这样才容易穿过去?”
没错!
几人被这么一提醒,也醒悟过来了。
只要用嘴巴抿过,线头上就会沾上DNA!
绿色的恐龙瞬间也有了不一样的待遇。
它被小心翼翼地装入证物袋中,送入警局实验室,但毕竟太迟了,实验人员下班回家,想要得到答案,还是得明天早上,等人都来了开始实验了再说。
又得出了一个新的线索,今天算是没有白费。
几人吃完东西,把食物的残骸连着椅子一起收拾了,也离了警局,各自回去。
这天晚上,虽然累,但睡得实在不太安稳。
纪询一个晚上陆陆续续醒了三次,前两次的时候,昏暗里,他看见霍染因趴着睡在他的身旁,浓稠的夜似漆色的浆,沉甸甸的压下来,几乎和霍染因背部的线条融合在一起,渐次的不分彼此,好似夜消融了霍染因,又好似霍染因藏入了夜里。
等到第三次睁眼的时候,身旁便见不到人了。
被子倒是整齐平铺在另半边床上,只是被子下空落落的,仿佛本该呆在这里的那个人,真的被黑暗给侵吞了。
纪询揉了下脑袋,拥被坐起来。
他在床头摸到手机,点亮了屏幕看一眼,凌晨四点半;再摸摸身旁的床垫,似乎犹带余温,人没有走多久。
*
霍染因在上午九点的时候到了之前做亲子鉴定的医疗机构。
这种机构,总是在九点钟的时候上班开门。
他手里提着个袋子,本要进门,透明的玻璃门都感应到他的身影,无声向左右滑开了,他却脚步一转,转到了旁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拨打纪询的电话。
电话打通,铃响的声音却隐隐绰绰,从背后的机构大厅中传来。
霍染因循声看去,讶然发现大厅里的休息区里,坐着一个拿黄绿外套罩住脑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