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学望很喜欢积木吗?”谭鸣九公事公办问。
“积木?”
“郑学望家里,办公的地方,都有不少积木。不喜欢,怎么会买这么多?”
“……那不是他喜欢的。”王桂玉怔了会儿,叹口气,“那是他弟,学军喜欢的。”
王桂玉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大桌子。
纪询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大桌子上,除了敞开的冰柜,钞票,药品,还有一个相框,背面被打开了,一块白色的骨片被放置在相框旁边,从相框里照片背面和骨片形状相吻合的痕迹上看,这块骨头一直塞在相框里边。
王桂玉的目光触了下骨片,立刻像被燎着般收回了。
她结结巴巴:“这……这应该是我二儿子,学军的骨灰。没想到,他藏在这里……我一直没注意……”
纪询拿起相框,它有点像冰箱贴,后面是磁铁,平常也是吸在冰柜上,正面看去是一张风景明信片,但是把这层去掉,则是一张照片,两个年轻的十来岁的孩子勾肩搭背,他们确实很像,一眼过去,几乎分不出谁是谁,可能左边穿白衬衫看上去比较斯文的是郑学望,右边穿T恤看着比较野性的是郑学军。
郑学望把照片吸附在每天都会用,又是自己最喜欢藏东西的冰柜上……可是又遮遮掩掩的把照片遮住?
为什么?
“我看了记录,郑学军1996年死亡,是生了重病吗?”纪询顺势问。
王桂玉说:“不是重病,老二和老大不一样,老大成绩有多好,老二就有多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到处疯跑,后来从废弃工厂上摔下来,脑袋着地,在医院里植物人躺了好几个月,花了好大一笔钱,要不是有……有人帮忙,治都没办法治,最后也没睁开眼,再叫一声我们,就这样去了。”
有人帮忙。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王桂玉顿了会儿,是有意还是无意?
纪询暗想,他没有打草惊蛇,转移了话题:“郑学军的死亡是意外吗?”
王桂玉低头片刻:“谁知道呢?”
“什么意思?”
“一群人在那边打架斗殴,站在边缘的人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下去了,说故意吧,你们警察问了一圈,也没找到故意的那个人,说意外吧,我们又不甘心,怎么就我们的孩子这么倒霉?”
按照王桂玉的意思,当年郑学军的坠楼事件是因为一起群殴事件引起的,至于谁要为郑学军的死亡负责,当年的警察没有给出结论,可能以意外结案。
20年,时间有点长了,不知道档案还有没有保留下来。但不管怎么样,回去还得查查郑学军的事情……
“郑学望有没有在家里议论过关于他弟弟死亡的事情?”纪询继续问,“有没有表现出对当时参与打架斗殴人员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