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豁耳朵惹来的麻烦。”虎头摸两把自己剃得只剩青皮的脑袋,“赌场跟我们无关啊,要不别管了?一年下来豁耳朵金山银山都搂怀里,给我们过年送礼就是……看看都是些什么狗东西……一串葡萄,两根香蕉……他好意思提过来,我都替他燥得慌。”
“别管个屁。”老齐没说话,大燕在外头啐了他一口,“‘那个’豁耳朵不知道吗?要是把豁耳朵逼上了绝路,豁耳朵把我们的事情都说出去,大家都给豁耳朵陪葬?”
“不要看见了两个外人就说绝路不绝路。”虎头嘟囔,“他们就不能是来找个赌场试试手气吗?”
“看开车那人的精气神,不像是会沾赌的啊。另外一个虽然有点神态萎靡,但也还好。”黑炭客观说了句话,“倒是跟时常来这边巡逻巡逻的条子像,便衣条子啊?”
“他们下车了。”一直从车厢小窗往外盯的老齐突然开口,打断了几个人的交流。
“开车的那个大背头往赌场去了——果然是来找赌场的!”大燕也快速说话,“另外一个戴耳机听歌的……咦,他们没走一起,另外一个往对面去了!”
“分头跟着!”时间不多,老齐没多想,立刻做出决定,“大燕你和老虎看着那个大背头,我和黑炭跟上戴耳机的。有事了就给其他人打电话。”
其他人应上一声,分别下车,两两分开,老齐和黑炭先朝纪询跟去,留下大燕和虎头在原地。
虎头有点无聊,转着脖子说:“盯着盯着,也盯不出个花来,我们就这样干看着?”
“看个锤子。我男人见天的想这想那,一片树叶掉脑袋上都要担心来个脑震荡,胆子比猫小!”她盯着前面进入巷子的霍染因,说,“村子是我们的地盘,外人来这里,撒不了野,我们给他找点事,光明正大把他撵出去。豁耳朵隔壁是桂阿婆,这老太婆不好搞,给她点好处,她会帮忙。”
说着,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虎头还在那边嘀咕:“这事该豁耳朵做,都是他惹出来的麻烦,怎么我们还倒贴好处,替他办这办那,不如打电话给豁耳朵,通知他大事不好,他的金窝要被端了……”
大燕不耐烦了,讲电话的间隙呵斥他:“我老公胆子比猫小,你心眼比针小,真是白纹了个老虎在脖子上,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盯着面前的芝麻粒不转眼睛!”
*
老齐和黑炭跟上了纪询。
三个人走在窄窄的一条路上,无处可避,按说前头的人再戴耳机再听歌,也应该能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回头看上一眼吧?
可前方走的人两手插兜,姿势松垮,信步悠然到还能停下来,看看花,看看树,看看人家后院围墙上插着的玻璃,这他妈有什么好看的?
别说,那戴在脑袋上的红彤彤耳机真醒目……
黑炭忍不住说了:“这家伙,真的是来找我们的麻烦的吗?”
是啊,真的是来找麻烦的吗?怎么跟来旅游似的!老齐也想。
“看着像是个傻子……”黑炭小声说,“要不然,我们……”
他抬起手,照着脖子,来回比划了一下。
“都说了不能动刀子!”老齐吓了一大跳,声音都大声了点,他赶紧看向前方,前方那个好像真是个傻子,他都这么大声了,那家伙还脚都不打个停,没有半点警觉心的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