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是她刚走,他们就到。
这一周生活里,他父母对孟负山接受良好,非常稀罕。这主要是因为孟负山十分勤快,虽然他父母屡屡告诉孟负山做客不用动手,但孟负山依然沿袭着公安大学的习惯,上午六点早早起床,扫地拖地擦个窗户再把被子叠成豆腐块,等他父母醒来,面对的就是窗明几净的家里,不免心花怒放。
等孟负山住进来第三天,父母就动了他的屋子,把他屋子里一米八的大床,换成了两张一米二的小床,他一张,孟负山一张,孟负山就以这样自然的姿态,堂而皇之的成为他家庭的一小份子。
一转眼,孟负山来到他家有一周,纪语也自补习班回来,见到孟负山。
孟负山向纪语打了声招呼,他带着固有的冷淡。这种冷淡有时像针,会刺伤出现在孟负山身边,又不了解孟负山的人。
但纪语没有被刺伤。
妹妹总是这样……这样的快乐,容易满足。
她带笑挥手,脆生生说:“孟大哥好,我老听哥哥提起你,现在终于见到啦!”
这次见面以后,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孟负山和纪语的交集有限,大多是在饭桌上说上一两句话,他们关系不深,但孟负山并不讨厌纪语,就纪询的观察,那时孟负山已经挺喜欢纪语的了——如哥哥喜欢妹妹的喜欢。
只是冷淡的人的喜欢,是冰下流水,看不分明而已。
事情的变化是在后来的一天。
那时已经过了年,在正月,他的父母收拾包袱挥挥手,丢下他们回老家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他,孟负山,和妹妹。
应该是初四吧。妹妹出门找同学玩,那天她穿了一条牙白色的裙子,正面素雅无花,背面腰际却有个大大的蝴蝶结,伴着妹妹轻盈的步伐一颤一颤。
他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妹妹送出门,可等到晚上,妹妹回来,白裙子却沾上了泥与灰,还有一个没有完全拍掉的脚印。
但与妹妹的一身狼狈相比,她的眼睛却熠熠生辉,脸上更带着满足与振奋混合的神情。
纪询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
当时他看见妹妹的样子,脑袋“嗡”了一声,站起来骂:“死丫头你胆子肥了,敢出门打架了!”
妹妹被吓了一跳。
但妹妹根本不怕他,立刻振振有词回嘴说:“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骂我!”
纪询气死了:“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你为你同学出头和她弟打了一架吗?”
“你怎么知道?”妹妹震惊,“哥哥,你跟踪我吗?”
“这点事情还需要跟踪才能确认吗?”因为生气,纪询的语速都变快了,“你手背有擦伤,擦伤上贴的创可贴是限量联动版,买来收藏的,平时不用。现在出现在你手上,不可能是受伤以后在外头药店随便买到的,只能是特意从家里带出去的——这证明你对今天会受伤有所预料;你裙子上有半个灰脚印,脚印能够看出属于未成年男性——和你发生争端的人的基础信息也有了;再考虑到你今天是出去和同学见面,这点你应该没有撒谎,因为我听到你出门前打的电话,你的同学不太希望你过去,说自己今天必须呆在家里,但你执意要去。家里,未成年男性,只能是哥哥或者弟弟;生了男孩再生女孩的家庭多数疼女儿的,生了女孩再生男孩的家庭则多数有偏向——总之,这种推理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