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以后,我听说霍家派船去海上打捞沉船和尸体了。”纪询说。
“是这么说的。”
“后来有打捞到什么吗?”
“没呢,说打捞了好几个月,但一块铁皮的都没有见到,那条船像幽灵一样失踪了。”
海洋太大了,也太神秘,人和船游曳其中,不过沧海一粟。失踪的船只打捞不到,沉到海里的尸骨找不回,似乎也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
……并不是的。
他们只是改头换面,抛弃过去,重新生活。
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些人不惜改名换姓,抛妻弃子?
“那么关于霍老板的呢?”纪询短短沉默,又说,“你们对霍老板的家庭了解吗?比如霍老板的亲戚孩子之类的?”
“说定波号就说定波号,怎么又说到霍老板的家庭了。”
陈金翠有些不高兴。
但不见得是对霍善渊有什么意见,更像是她觉得自己收了纪询一份水果却要办两件事情的精明式不爽。但这人多少有点契约精神,收礼就办事。
她努力想了想:“年轻人老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霍老板有一个女孩子,对吧!”陈金翠和卞艳确认。
不,不止一个女孩子。纪询想,除了霍染因的妈妈,霍栖语之外,还有一个叫霍栖萤的孩子。
只是霍善渊不止有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
外人要说,首先的印象应该是男孩子,为什么先提起了女孩子?
“是啊,当时闹得不小。”卞艳说。
闹得不小?
纪询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敏锐意识到关键的信息就要来了。
“我就说!”陈金翠一拍手,“霍老板有个女孩子,人不怎么检点,当年闹私奔,闹得很大,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城里都知道啦。”
“我听说不是闹私奔。”卞艳罕见的反驳了,“听说是被人拐卖了。”
“是被拐卖了吗?”陈金翠又说,“我还听说是乱搞男女关系,天天跳舞,通宵达旦哦,那灯都不停的,有晚上上夜班回去的,看里头女孩子的影子和一个个高矮胖瘦不同的男人的影子不停旋转?”
“这个我也有听说过……”卞艳承认,但她觉得没有那么夸张,“是霍老板的生意局,霍老板生意大,来见他的人多,他女儿又受过很多教育,钢琴跳舞什么都会,外语也会,家里就热闹。”
两位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不少事情,纪询明确地意识到了,她们嘴里的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霍染因的妈妈霍栖语。四十年前能跳舞,能乱搞男女关系的,只能是另外一个孩子……霍栖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