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用另一只手击向自己持枪的手腕,弹道一抖,以咫尺差距掠过银面具的脸,射中墙壁,穿墙而出。
这一击打的惯性带着纪询踉跄了两步,他的心脏猛地收缩,像是被人用死死拽进了掌心要压扁,接着又突地放开,所有被挤出来的血液,又在同一时间奔涌流回,一缩一胀,疼得仿佛要碎裂炸开。
而后他定定神,站稳了,低叫道:“住手,他是霍染因!”
依然没有人停下。
孟负山给他面子,在反击的时候厉声道:“他不是!柳先生亲自检查过每个人的脸,如果他是霍染因,他是怎么做的身份?霍染因上不了这艘船!”
说罢他一拳揍向银面具的脸。
银面具没有躲——没有完全躲。
他让自己脸上的面具被孟负山的拳头给打掉,在面具落地的当啷声中,霍染因的面容暴露在两双视线之下。
孟负山的动作慢了。
霍染因没有,他干脆利落地将人再一次扭在地上,终于勾起嘴角,嘲讽似地笑起来,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慢慢吞吞,一字一句:
“真可惜,是我。没有如你们的意,真是不好意思……纪询,以及你的好partner,孟负山。”
第二六三章
现场的气氛有点古怪。
纪询想要反驳霍染因刚才的那句话,又觉得这似乎不是现在的重点。
他揉了揉额角,和还角力的两人商量:“总而言之,你们先停下?”
没人理他。
孟负山和霍染因依然盯住彼此,寻找着对方身上的薄弱处,好一击制敌。
朋友的朋友,不代表朋友;情人的朋友,当然更不代表朋友。
纪询深深叹气:“兄弟们,我们是在一艘积年累月违法乱纪的船只上,外头上个楼梯就有双位数的持枪保镖等着我们,他们杀人不眨眼;还有个深谋远虑,手上已经挂了三条人命,却依然将自己藏得滴水不漏的凶手。而我们仅有的力量——”
他展示一下手中的枪。
“只有这个。”
“所以,就算做不到1+1+1>3,至少也不要1+1+1<2吧?”
或许是听进了纪询的话,或许是两个人琢磨片刻,都觉得不太可能简单地控制对方,所以他们一齐撤手,各退一步。
霍染因向门的位置退,孟负山向纪询的位置退。
房间里的情况,变成了纪询站在最里边,孟负山站在他和霍染因中间。
这个站位让纪询心头微微不安,不过房间狭窄,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你是怎么上来的?”孟负山开了腔,问霍染因。
“这个不太重要……”纪询打个圆场。
“不,这个很重要。”霍染因不冷不热道,“就像蒋老板死之前,孟负山为什么靠近蒋老板一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