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陆云川接过他手里的餐盘,“你去工作。”
方楚熙点点头,头也不回:“那我跟孟导他们聊聊去。”
陆云川顿时有些后悔。
如果说失忆时的自己带给他的是一腔醋意,那么孟启带来的就是八十八年老陈醋。
毕竟失忆时的自己再怎么样,也是他自己,而不是另一个觊觎自己爱人的人。
陆云川望着青年跨向车外的背影,眼底晦暗,攥着白瓷餐盘边缘的手绷紧了,浮现清晰的骨节与青色血管。
他拧开水龙头,将餐盘送到了水池之中,拇指一点一点擦拭着上面的油污,力道之大,像是下一秒就能让瓷盘碎裂。
他就这么将所有的盘子都洗了一遍,营地老板正好来拿盘子,看见这一幕,不禁愣住:“客人,我们有洗碗机的啊。”
“我知道,”陆云川在水龙头下细细地清洗着自己的双手,末了将餐盘叠起还给老板,“谢谢。”
他只是想找个方式,发泄一下自己那一腔偏执阴暗的占有欲而已。
但这显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现在仍然很想见到方楚熙。
发了疯地想。
他从来没有那么强烈地想把一个人禁锢在自己身边,想让他永远待在自己身边,一双清澈的眸子只能看着自己,从身到心,永远都属于自己。
亦或是说,他这几年来,一直都在潜移默化地实施着这种行为,利用着方楚熙对他的偏爱,满足自己过于强烈的的不安全感与占有欲。
然而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些只是他个人扭曲的愿望,方楚熙永远不可能接受这些。
他所爱的人不是金丝雀,而是要在青云间飞翔的鹤,一尘不染,温柔而坚韧。
他所有自私的想法,只会让鹤羽黯淡,让那漂亮的鸟儿在囚笼中丧失生机。
最终,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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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累死我了,”武指扶着腰,从房间里颤巍巍走出来,“这八九个小时的车坐下来,我都快坐吐了,方老师你坐就好,让我站一会儿,我觉得我能站到天荒地老……”
方楚熙扶了他一把,忍笑:“营地老板介绍的时候说了,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在外面烧烤,到时候烤串的任务交给你,你想站多久就站多久。”
武指立即来了兴趣:“烤串?哎哟我不累了,方老师,这边还有什么好吃的?”
方楚熙想了想:“老板做的菜还不错,不过我口味淡,对你可能不太友好。”
武指大为遗憾:“啊?原来不是西北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