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一下,你爸真是你气死的?”
“你还真信啊?不过他还不如是被我气死的好呢,”戚衡熟练地试着笔,似乎说着一件与他不相关的事,“他是隆冬腊月出去喝大酒,回家路上摔在雪地里,冻死的。”
季岑的身形顿了顿。
戚衡耸了下肩:“到死他都醉得不省人事,可笑吧?”
季岑凑过来看了看戚衡在纸上写的他的名字:“字比我好看。”
“你那字是很潦草。”戚衡想起了季岑在永利各个置物架上注的标签后说。
季岑也拿起一根笔:“虽然我写字难看,但我画画还是不错的。”
戚衡:“有多不错?”
“给你画一个你就知道了。”
戚衡权当他岑哥在扯犊子,他积极配合只图个乐呵。
季岑笑而不语地扯起戚衡的左手,看他那架势是准备作画了,戚衡还特意将手心展开。
却不承想季岑既没有选择他的手心,也没有选择他的手背。而是选择了他的手腕。
笔尖开始在戚衡的皮肤上移动了,不轻不重的力道让戚衡有那么一瞬间想把手抽回去。季岑怕他的手要跑,紧紧地攥着。
一个简单的圆形落下后,圆的两边各出现了两道直线。
从小时候长起来的,都知道这是在画手表。
季岑的手表敷衍到具体时间刻度和最起码的分秒指针都没有。
“别看了,头拧一边儿去。”
戚衡愿意称此为他跟季岑之间的小情趣。季岑负责耍帅,他负责配合。他把视线从他手腕上移到了不远处去。
当他看着两个下了补课班的学生说笑着进了门时,他的手腕上冰凉一片。
戚衡忍不住看回去的时候,季岑还没把手表给他戴好。季岑责问道:“不是还没让你看呢么。”
戚衡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盯着他手腕上的表问:“哪来的表?”
季岑把表带调整好后放下手:“我画的啊,逼真吧?”
“当我三岁小孩儿呢,”戚衡抬手看着那块儿锃亮的手表说,“说啊,岑哥。”
季岑将笔插回原处,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送你的开学礼物。开学在校园不方便用手机了,用表看时间吧。”
原来非要进来文具店的首要任务并不是买文具。戚衡笑着问:“就是要今天给我的?”
“对。”
“啥时候买的?”
在翠花食杂店里大黑驴说戚衡偷了他表那时候,季岑只觉得这个样式儿的表戚衡的手腕戴上会很好看。
所以前几天他就在网上选了块儿差不多的,并不是很贵。跟他买那些特殊工艺纸一起到的,当时戚衡也在永利,但他还是偷着拆掉包装盒给揣了起来。趁戚衡不在的时候,按照自己的手腕尺寸给调节了表带长度。
算起来,很可能那个他费了劲敲掉两节表带的晚上,戚衡就在给他缝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