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今晚是戚衡过来,肖明军没什么太大反应。他用眼睛追着倒水的季岑说:“我还以为我这次过去就醒不来了。”
季岑啧道:“跟你说多少次了,心态要平和,别慌,你是在医院呢。”
“我要是死了,你可得按照我跟你说的做啊。”肖明军又说。
季岑看都不看肖明军,喝了口水尝温度:“不就是亲自给你吹唢呐么,你现在死,我现在就给你吹。”
肖明军气笑了:“你个小王八羔子。”
季岑把放了吸管的水杯递到肖明军嘴边:“老东西,喝水。”
叼住吸管的肖明军渐渐由小口吸食换成了大口猛嘬,季岑连忙捏住了吸管:“别喝太多,行了!行了!”
听着季岑骂骂咧咧的放回杯子,肖明军就躺在那笑:“我想吃鸡蛋糕了。”
“行,给你做好带来。”
“小岑哪,你说我还能不能等到肾/源。”
“能啊,怎么不能,”季岑坚定道,“你看隔壁病房那老严头不就后天手术了么。人家等了快一年呢,你别急,你也可以的。”
得了这个病的病友们除了靠毅力还要靠运气。
不管是第四人民医院还是省城大医院的肾脏配型肖明军都在排着号。肾/源可能明天就有,也可能明年才有。当然也可能一直没有。季岑说法积极是想给肖明军信心。
季岑很怕再说这个话题,肖明军就会说到让戚衡做配型上去。
然而并没有。
肖明军在住院以后,从来都没再说任何关于让戚衡做配型的事。可能是不再是戚衡的后爸,一丝丝的底气都没了。
这样反而让季岑放了心。
身边B型血的人很多,年轻人更不只戚衡一个是。
但只有戚衡一个敢说他可以去做配型这件事。
抛开季岑跟戚衡的关系不说,哪怕戚衡单只是他一个普通朋友。季岑都不会让戚衡冒险。
更别说戚衡在他的心里的分量是非常重的了。
哥几个知道戚衡现在可以晚上在医院,就都没再说自己过去。
夜晚的陪护就变成了季岑和戚衡还有邵敬承三个轮着来。
回学校估过分的戚衡收到了两张毕业照。当时照毕业相的时候,高三十一班的同学把他也拽了过去。
七班的散伙饭很早就吃完了,但戚衡还记得他欠六甲一顿大餐。
跟六甲约好饭店的那个傍晚,戚衡把本要去医院陪夜的季岑也叫上了。邵敬承只好顶班,看着季岑和戚衡在他面前黏糊,他忍不住道:“你们还不如打我一顿来的痛快,恰好把我眼睛戳瞎最好。”
除了没被戳瞎眼,剩下的他如愿以偿。
对于戚衡那个大着肚子抽华子的班主任季岑早就听说了。
在饭店门口看到人的时候,他还在偷着跟戚衡吐槽六甲那肚子里估计是双胞胎。
以好哥们的名义作陪,季岑全程都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