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军反应了一会儿:“能跟我说说为啥吗?”
这个时候季岑也不想着瞒肖明军了,他清晰地说着:“是戚衡,他给你做了配型,配型成功了,但我没让他给你做手术,我……”
“是戚衡啊,”肖明军松了口气地说,“那还好你没同意,就算我自己能做决定,我也绝不会同意。”
季岑震惊:“你说啥?”
“我说还好你没同意,”肖明军继续道,“他的肾,我肯定不会要的。”
之前乔艾清和肖明军还没离婚的时候,肖明军就非要让戚衡去给他做配型。他为了自己能活命全然不顾别人的身体。
现在却说他根本不会要戚衡的肾。季岑不理解:“为啥这样说?”
肖明军叹了口气:“我要是真让戚衡给我做了手术,那不是要乔艾清的命吗?”
“那你……那你之前说让戚衡去做……”
“去做配型是吧?我那是故意气清姐的。”
季岑越听越懵,他已经站到了床边,以最近的视线距离来确认肖明军是清醒的。
“我不那么说,她能跟我走到头吗?她那人,就得实打实的诓她,她才会信。”
“你诓她?”
“到这个时候了,也不怕跟你说了,”肖明军平静道,“我从确诊后就想让她离开我,不想她跟着我吃苦。我承认我之前很混蛋,有好日子不过。可拿到确诊报告后,我就很明白我该咋做。她那么好个女人,为啥要在我身边过烂日子。她肯定不会主动离开我的,她没有那个意识,尽管她真的很累很难熬……”
“我知道这病没尽头,要么换肾要么透析透到死。我不想坑她,那我就得想办法让她自己走……”
“结婚的时候啊,她就对我有一个要求。她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打她,只要打了她,她想都不想就会就跟我离婚。所以我最后只能打她。她就真的走了。走了好哇,我就希望她头也不回的走……”
事到如今,季岑才知肖明军的心思。
怪不得肖明军在后来没有提一次让戚衡去做配型的事,因为那压根儿就是他想离间他跟乔艾清的幌子。儿是娘的命。他想伤害戚衡,乔艾清对他的在乎就会少很多。
那个被包裹起来的相框,应该也是肖明军珍惜着放起来的。他不是后悔离了婚,离婚是他的一手为之。他应该永远都不会后悔跟乔艾清离了婚。
这么多年,季岑都没觉得肖明军有过真正的担当,可这一下,让他彻底看到了肖大白话的良心。
肖明军还在说着:“我这个情况,最后自私一回吧。婚肯定是要离的。我了解她,四季水果她肯定会给我。她心软,知道我看病以后用钱多,肯定会在这方面可怜我。你看,她确实那么做的吧。留给我也好,要是我真不在了,我也能给你留下点儿啥。”
“别说那要死的话,”季岑握住了床边说,“你把你留给我就行,别的都没用。”
肖明军拍了拍季岑的胳膊说:“小岑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