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璨和镜子里的那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直到镜子里人不太舒服地皱起眉头,他才抬手蹭了蹭鼻血。
宋忆南见他用纸堵着鼻孔,微微惊讶:“流鼻血了?”
“嗯。”荆璨应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天气太干了,”宋忆南想了想,说,“待会儿我们去超市,给你买点水果,以后要记得每天都吃点水果。”
荆璨没有提出异议,点了点头。他本来转身要离开,但瞥见宋忆南弯着腰、低着头洗衣服的样子,抿抿唇,从旁边又搬了一个小板凳,放在宋忆南的斜对面,坐了下来。宋忆南笑着抬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样,在学校还习惯吗?”
“嗯,还可以。”荆璨将手臂交叠在一起,放到膝盖上,双肩因为身体的前倾而微微耸起,顶起了浅蓝色的衬衫。眼神沉静下去,他又想到了贺平意。
“和同学相处得好吗?”
相处……
荆璨想到那块大鸡排,将嘴巴掩到了胳膊里。
注意到荆璨眼睛的变化,宋忆南洗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朝前探了探身子,笑而不语地看着荆璨。
“嗯?”荆璨从走神中反应过来,两只手在无意识间离开了膝盖,一时找不到新的姿势,最后略显慌乱地撑到小板凳的两边。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低头,又迅速抬起:“挺好的,同学都挺好的。”
宋忆南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什么。但荆璨避开了她的目光,她便笑了笑,没再追问。
荆璨拿了衣架来,宋忆南撑好衣服,忽然问荆璨:“有没有去过天台?”
宋忆南家是一个独栋,不算大,但格局很优秀。楼上两间卧室,都是朝南的方向,很宽敞,并且各自有一个阳台,一楼还有一间卧室被当做书房,荆璨没进去过那间屋子,他猜,应该是宋忆南的父亲的。
在他确定了会在徽河读书时,宋忆南收拾了自己的那间屋子让他住,还告诉他,这房子是自己的父亲设计的,建房子时家里钱不多,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她的父亲在设计上下了很大的一番功夫,尽力达到最好的效果。
而宋忆南口中的天台,荆璨其实注意到过,只不过没有宋忆南的带领,他便没有尝试打开那扇门。
宋忆南推开门,顺着略微狭窄的小楼梯,带着荆璨走到天台上。荆璨环视四周,发现这里架了晾衣服的线。
阳光炽烈。宋忆南眯了眯眼睛,将端着的水盆放到地上。荆璨于是走过去,帮宋忆南拧干了衣服,挂到晾衣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