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贺平意实在想不明白,荆璨这么乖的一个人,怎么还会有人看他不顺眼。冷风中,他突然想,如果他早点认识荆璨就好了,如果他们是从小时候开始就认识,他一定会一直罩着荆璨,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荆璨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不愿意说出的秘密?
“他们……”荆璨偏着头,没有看贺平意,而是把目光放到了正燃着的蜡烛上,像在回忆。
“他们说我是疯子,还长得又白又矮,像个女孩。”
贺平意听了这话,一下子便火大了。但左不过是一些男生自以为是的论断,此时他好歹还可以克制住自己,只是冷着脸骂那几个并不认识的人:“什么东西,真是哪里都会有败类。”
荆璨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他们总欺负你么?”顾忌着今天是荆璨的生日,贺平意本想忍一忍,可又憋不住,一想到荆璨曾经可能被几个人围起来打他就冒火,于是他拧着眉追问,“还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嗯,总是欺负我。至于过分的事情……”
荆璨蹙着眉,语气中透着不确定:“被他们丢了外套、浇湿了衣服,关到公园废弃的厕所里一晚上算吗?”
第二十七章
在说完最后那个轻轻的问句时,荆璨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加大了力道。他有些吃痛地看向贺平意,却看见此刻贺平意的脸色非常不好。
荆璨有些意外,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贺平意的脾气都很好,即便是他开卡丁车惹贺平意生了气,他的脸上都没出现过这样阴鸷的神色。
这样的贺平意有些陌生,可又……很熟悉。
荆璨闭了闭眼,想要挥走那些又开始不断出现的画面。
事实上,如今他自己再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时,其实除了有些难以启齿的羞耻感,已经没有什么伤心或难过的情绪,甚至连那些人的样貌他都快忘了,无论是那个又脏又黑的废旧公厕,斑驳却顽固的门锁,还是小胡同里那个很容易被围堵的死角,都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荆璨早就明白,总会有人莫名其妙地对他抱有敌意,但因为这些人对他来说不重要,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为了他们去浪费自己的有限的精力。但看到贺平意紧紧绷着,甚至在轻微颤抖的下颌,他才又一次想起,自己曾经也是那么愤怒、那么害怕。
贺平意忽然把头偏到一边,对着空气不住地发狠点头。
“你以前在哪里上学?”贺平意问,“他们在哪?”
荆璨没回答,而是将身子凑近贺平意,拉了拉他的胳膊,很乖地问:“你生气了么?”
贺平意压抑着心头的情绪,尽量平静地看着他说:“对,这种人得揍一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