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初升,残阳已坠。
经过了一阵短暂的黑暗之后,升上天空的月亮又重新将光芒散布回大地。
清冷的月光下,无畏默默收起马槊,在他的四周,倒伏着七八具救世军骑兵的尸体,无主的战马四散逃开,然后在远离了主人尸体的地方停下来,茫然四顾。
一个全身浴血的公社骑兵纵马跑了过来,粗重的呼吸声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无畏没有理会他,自顾跳下马,将自己马上的装备转移到另一匹马的背上。这匹马是刚才被他杀死的救世军百人队长的坐骑,膘肥体壮,被无畏牵住之后不住用前蹄刨挖地面,让人一看就觉得体力不错,可以骑一下。
“又换一匹马?”跑过来的公社骑兵对无畏换马这件事已经司空见惯纯属寻常了,基本上无畏每战之后必然换马,不然根本没有哪匹马能禁受得住他的连续摧残。
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无畏已经连杀三场,一条长槊击毙的敌人至少也有三四十人。公社骑兵里很多自诩骁勇的战士早就绝了跟他比较杀敌数量的念头,只是奇怪怎么昨晚无畏没有显露出这么强大的杀伤力,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至少还像个正常人,让人有努力一下就能赶上的想法。
“休息一下吧。”骑兵喘着气对无畏说道“大家都有点跟不上了。”这个可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所有人的共同愿望。
无畏的疑兵看起来成效显著,扫地部队的爱国卫生运动刚刚开始就引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数量之多连无畏这个始作俑者都没想到。
为了不被救世军看穿虚实,无畏只能带着骑兵们四处劫杀救世军的搜索骑兵。好在救世军正在撤退的路上,组织性纪律性都不强,消息反馈机制能发挥的作用也很有限,所以虽然杀得辛苦,倒是并没有出现大波的部队。再加上无畏马槊下从无一合之将,基本上都是他在前面把敌人的阵型冲散,然后大家一拥而上群殴,所以虽然连战数场,但是公社骑兵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不过虽然这样,连续不停地主动追着敌人厮杀一个多小时也不是人干的事,很多人都已经接近脱力,只能咬牙硬撑。
无畏看了这个骑兵一眼,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些骑兵的战斗意志还不错,可惜心态不行,明显不适应连续作战,他们在不必要的地方花了太多的力气,结果才开始打就撑不住了,一点都不持久。
他向骑兵点了点头,“抓紧休息吧,我去那边看看。”
骑兵答应了一声,看着无畏催马向着不远处的山岗上小跑过去,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无畏明明每战都冲在最前面,一个人杀出全队接近一半的战绩,却仍然能像没事人一样还有余力,这几天的接触里也没发现这家伙力气大到哪里去啊?
无畏并没有理会身后骑兵的想法,他也不催马,只是拨正马头,任由战马带着他小跑来到山岗上。
这是一个月圆的夜晚,月高风清,正适合对月独酌,其实并不太适合杀人。
明亮的月光下,无畏能看到远处正滚滚转进的救世军步兵大队。救世军的骑兵队还在后面防备公社追击,所以在步兵队两翼只有少量的骑兵掩护,被无畏他们连续干掉了几支巡逻队之后,他们看起来已经发觉不对了。
这个时候望远镜其实已经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了,无论是光学望远镜还是其它各种增强型的仪器,在放大的同时也牺牲了视野,所以指挥官的战场感觉才特别重要,同样的图像,落在战场感觉好的指挥官和战场感觉不好的指挥官眼里是完全不同的。
无畏的天赋点在个人战斗力上,所以算不得天才型的指挥官,他的战场感觉是一次次在冷兵器战场上厮杀换来的,算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像他和吴畏同时存在于一个身体里一样,事实如此,理论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