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抽烟,精神崩溃,甚至需要靠吃药来维持状态,手渐渐抖得握不住画笔,又没钱看医生——这直接导致了她再也没能创作出作品。
所以母子两人的生活很是艰辛。
可就算是这样,母亲依旧把记忆里轮廓都淡了的男人当成她唯一的信仰,从没放弃过幻想男人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甚至执意要初霖安学习绘画也仅仅是因为初见时,男人对她说的一句话——“只是看着你的画,我就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你了。”
听起来俗套又恶心,像个明晃晃的陷阱,可母亲就是心甘情愿往下跳。
既然她不能再画了,自然就把希望寄托在初霖安身上。
“你爸爸喜欢我的画,所以只要你画的好,爸爸也会喜欢你。”
“想让爸爸喜欢你,你就必须要画,变得像妈妈一样。”
“我的宝贝,以后见到爸爸我们就可以幸福了,你身上有比妈妈优秀的东西,妈妈看到了,你肯定可以画得很棒!”
……
“你必须要画,不准哭!画不完别想睡觉!”
母亲的话像是日复一日的诅咒,伴随着暴力刻在小小初霖安的身体里一次次加深。
【必须要画。不画就不能睡觉。】
这成了渗入骨髓的毒咒。
谁知有一天,母亲的梦想真的实现了。
男人找到了母子俩,却说只带母亲回去。
因为初霖安太大了,受的教育不好,养不亲。
母亲抛弃他后,他进了福利院。
他不是没尝试过摆脱,可彻夜的失眠和心悸,幻听和发抖,一闭眼就挥向他脸颊的噩梦,都在告诉他——你必须要画,不画就不能睡觉。
其实不光是不能睡觉,甚至一旦被人抱上大腿,他的身体就自动认为会被毒打。
不过这点已经被邢越治好了。
“你、在烧画?”盛川从后面走了上来。
“嗯,一些没用的画。”初霖安淡淡地问,“盛川哥怎么来了?”
“邢总问我你在做什么。”盛川说。
初霖安笑了下,“那可以麻烦你帮我保密吗?”
“为什么?”盛川眼看着一页页颜色偾张、线条诡谲的画作被橙色的火焰吞噬,成了铁桶底下的灰烬。
“多可惜啊,这么好的画。”就算他这个一路理科读上来的直男审美,也能看出这些画不是随便哪个美术生能画出来的东西。
初霖安顿了一下,问:“你喜欢吗?”
“我不懂艺术……”盛川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看着觉得厉害。”
“那送你一张。”初霖安随手抽出来一张,递到盛川面前,“帮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