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生怕他一不留神又跑了,一把扯住颜欢酒的手臂,将他在马车上扯了下来,气喘吁吁道,
“你跑什么?不是说了让你等我回来!”
颜欢酒无奈的笑了笑,轻拍云笙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言道:“小公子,若不是因着想亲口向你道谢,我早就离开了,眼下心愿已成,欢酒便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
颜欢酒面上巧笑嫣然,与晨间默默落泪的模样判若两人,若不是云笙在他身上感受到浓厚的悲伤气息,也许会被他就这样糊弄过去。
见他如此,云笙心里很难受,他自己是个直来直往不懂得藏匿情绪之人。
他高兴的时候便能上房揭瓦,不高兴时也能刨出七八个坑来,所以他不明白这般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强颜欢笑会是何等痛苦之举。
可云笙仍是觉得莫名的难受,回想起自己刚来此地,谢晏归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日子,忽地也跟着委屈起来。
他抿了抿唇,忿忿不平的说道:“凭什么你走?他曲铭功不要你,我要你!日后你就同我待在一处,我带你回京城,我的院子里有棵大枣树,上面的枣子特别甜!我们家还有荷花池,我带你泛舟……”
话说到一半,云笙的袖子又被什么东西扯了扯。
他垂头一看,果然瞧见黑狼正呲着牙瞪着自己。
云笙挣了挣袖子,恼道:“小黑你添什么乱!”
颜欢酒见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真诚的看向云笙道,
“我若是跟了公子回去,莫说这黑狼不愿意,摄政王那里怕也会恼了我的,欢酒可不想做那讨人嫌的恶人。
今生欢酒能与小公子相识,已是吾之幸事,公子不必再留,若是有缘,日后定会再见。”
话落,颜欢酒拨开云笙的手,学着旁的男儿郎那般模样,朝着云笙行了个拱手礼。
云笙感受到他的坚决,再也说不出挽留的话,他只能紧紧抿着唇,满眼失落。
颜欢酒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朝着云笙挥了挥手。
车夫扬起了鞭子,啪!的一声鞭鸣之后,马儿踢踢踏踏跑了起来,车轮滚动,马车缓缓而去。
谢晏归不知何时赶了上来,站在云笙身侧,侧首看着他欲哭不哭的模样。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拉起云笙的手扣在掌心,低声劝道:“曲铭功眼下也是一时想不开,给他些时日待他想清楚了,事情许是还有转机,皇上莫要忧伤。”
云笙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一片怅然,他抬头看向谢晏归,扁了扁嘴道:“我只是在想,这一切或许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胡言乱语撺掇欢酒说出实情,若是他不挑明,
或许还能继续留在曲铭功的身边,若不是我,欢酒也不会遇险……也不会有这接二连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