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着袖子上的泥点,愣住。
草?
爷的松露!
顾修明这时推开窗户,看到愣在院子里的顾时,说道:“今天晚饭你自己解决!”
“哦。”顾时蔫蔫地点头,背着柴火去了伙房。
顾修明看着顾时的背影,偏头看看旁边桌上放着的铜钱,犹豫半晌,一手抓起铜钱,往观中西南方的荒院走去。
顾时收拾好了柴火,做了饭吃完,把留给顾修明的那一份在锅里温着,看了一眼时间,又上钟楼去撞了钟,然后把五个大殿里的香火和灯都灭了,收拾干净关上了门窗。
直到天色黑下来,顾修明也没出现。
顾时回屋睡觉时,旁边房间的灯也没亮。
第二天一早,顾时被手机闹钟吵醒,爬上钟楼撞钟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顾修明拎着个大塑料袋,从山下上来了。
顾时一看手机时间。
5:30 AM
天都还没完全亮起来。
“老头子!”他趴在钟楼垛口上朝下喊,“你一大早干嘛去了?!”
“不是你这臭小子天天嚷嚷要吃肉吗!”顾修明拎着塑料袋骂骂咧咧地往伙房走,“你就偷着乐吧!”
顾时瞪圆了眼,无比敷衍的撞了撞钟,“哧溜”一下蹿下了钟楼。
伙房里,顾修明正在拆肉。
他买了两条猪前腿,完整的,冰箱塞不下。
顾时坐在灶台前边打着哈欠烧火:“您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顾修明说:“去干了你干不了的事情。”
“?”顾时想了想,“老年广场舞?”
顾修明手里菜刀寒光烨烨。
顾时飞速闭嘴,往灶台里塞了一捆点燃的干草。
他一块一块的往里加木柴,架好了空隙,听着灶门里“噼噼啪啪”的爆响。
顾时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怎么突然有肉吃了?”
“哦。”顾修明一刀子把猪蹄拆了,说道,“老夫昨晚上给自己起了一卦。”
顾时愣住,手里的火钳擦在地板上发出“刺啦”一声响。
占筮多多少少能跟“窥天改命”这个大逆不道的词扯上点关系,理所当然的,忌讳多,讲究也多。
通常来讲,占筮者是不会问与自己相关的事情的,误差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来说,是容易撞进魔障里去。
他小时候跟着顾修明学占筮,最先学的就是“算天卜地沟通阴阳推演万事,切莫探究己身”。
“你、您……”顾时磕磕巴巴,感觉自己仿佛一条搁浅的鱼,一张嘴张了又合合了又涨,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