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得入神,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就是昨天说要见我的小伙子?”
冉喻一看,面前依然是昨天那个流浪汉。
他赶忙站起来:“您好,我叫冉喻,昨天那个人是我。您是元琼老师?”
流浪汉点头,坐下,言简意赅地问;“找我有事?”
尽管外貌和声音都一样,但不知怎么,冉喻觉得眼前的人跟昨天并不是同一个。就像昨天看到那位患者A时的直觉一样。
元琼的坐姿很端正,不靠墙,也没有拿那个大搪瓷杯,只是带了个很大的塑料水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不知是水还是酒。
冉喻于是简单地将昨天遇到的案情说了一遍,问道:“请问从技术上来说,这种事真的能办到吗?”
元琼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冉喻刚要说话,忽然想起娄越之前说自己被元琼讨厌,不知道两个人是否有过矛盾,便迟疑了一会儿。
“让我猜猜,督察队的那个娄越?”
元琼观察着冉喻的表情,忽然笑了一声:“你不适合趟这种浑水,太年轻,藏不住事儿。”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不过,你确实是小庄比较喜欢的那种人。”
“小庄?”
“昨天你遇到的那人,是他告诉你今天来找我的吧?”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但他跟您长得很像……不,是一模一样。”
元琼突然露出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似哭也似笑:“当然一样。那个实验,我就是拿自己来做的。你应该有一点生物学基础吧?我记得主城社区学校的必修课要学的。”
“我从小生活在城外,但入城考试里也有这门课,算是了解一点。”
“城外?”元琼说,“哦对,难怪。”
他没说难怪什么,冉喻也没有问。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冉喻上了一节1V1生物学名师课。
“我们尽量说得简单点。这个实验的原理其实就是将一个人的记忆复制并搬运到另一个人脑中,你们的入城考试通识课中应该也有类似的理论,记忆存储在细胞组成的神经网络中,而细胞内的DNA指导其排列。再微观一些,在海鬼出现前的人类繁荣时期,很多神经化学家就提出过这样的假设,DNA被翻译后形成的氨基酸是构成蛋白质的小分子,它们的排列次序千变万化,无数不同的排列共同组合成了我们所说的记忆。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物质,将氨基酸的排列顺序完全复制下来,并在另一个人身上重新编码……”
说起自己的研究领域,元琼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住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