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车停了,一只手在冉喻面前晃了晃。手指修长白净,指腹略带薄茧,手的主人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冉喻这才发现车子停在了熟悉的地方,二三环的哨卡处。
值班的士兵检查了证件和人员资料,同意放行后,车子重新启动。
“我在想那个银杏路的协会,他们的组织很隐蔽周全,没必要为了一次明知会失败的暴动把整个协会都搭进去。”冉喻想了想,说,“而且,他们之前明知我是警卫队的人还引我进去,简直像是在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
娄越点头:“这件事后,这个协会的组织人员我们抓到了不少。下午城防军去银杏路23号排查过,那些地下室就是他们一直在用的地方,现在有了正当的理由报批,它的老巢已经被端了。对了,向副还查出了他们周日晚上的一些特殊安排。”
冉喻回忆了一下自己与黎树修之前的对话,脑中灵光一闪:“是灯吗?”
“没错,最后一节课桌上的小夜灯会喷出极细的含有病毒的水雾,因为离人很近且肉眼看不见,所以能最大程度地保证所有人被感染。”娄越转头看了冉喻一眼,“你应该也没能幸免,但言艾说目前你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也不是病毒携带者,所以不用隔离。但后续她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些研究。”
“好的,”冉喻忽然坐直了身子,来了点精神,往驾驶座凑近了些,“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体质特殊,携带某种超级抗体,万一未知病毒爆发我会被抓去抽干血,然后拯救全人类?”
娄越轻哼一声:“少听乱七八糟的电台,科幻小说都是假的。”
冉喻的目光从车内储物盒紧闭的盖子上一扫而过,看向娄越的侧脸,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听电台?”
娄越握紧方向盘,拐了一个漂亮的弯,转向时却不小心碰到了雨刷器。他盯着挡风玻璃前摇来摇去的刷子,语气平稳自然地说:“猜的,你不是从城外来的吗?那里也没有别的娱乐设施吧。”
“哦,不过讲科幻小说的只有前几年的明晖电台,近几年的电台越来越少,我进城前就只有佩儿老师的名师冲刺课可以听了。”冉喻问,“佩儿老师现在也在隔离吗?”
“我让人关注了一下,她大概明后天接受检测,然后就是隔离。”
娄越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没来由的紧张。因为今晚冉喻主动说话的次数有点多,很反常。
娄越知道冉喻独自生活在城外很多年,多数时候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来信时就越写越长,有时甚至能写三四页纸,但那种倾诉的对象是哼哼,不是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