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
季思明的眉头皱了起来,又叫了一遍:“花勤芳!”
还是无人应,他便问众人:“这花勤芳还没到么?”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是那陆琮先道:“季先生,他人已经来了,我们刚才还看到他在这呢!”
又有邾伯尧也答道:“是啊。”
花陆两家有亲,陆琮与花勤芳相识已久,一开始大家满屋子胡乱说话,不料花勤芳忽看到个美貌的姑娘自塾堂外走过,立刻丢下陆琮等人一溜烟蹿了出去,追着人家就跑了,真比兔子还快些。
听说那花勤芳已至,此刻却开溜不在,季思明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正要开口说教,却见外面有人,把个少年人当死狗一般拖了进来。
那来人,淡扫脂粉,软罗香裙,正是在晋临孟氏仙府内侍奉家主孟兰因的南芝。
她与孟兰因,名为一仆一主,实则比他入室弟子也差不离什么。想那孟兰因,生性本就淡如水烟,如今仙体半成,虽名义上仍旧执掌这孟氏仙府,却更是不理俗务;他不止将这孟氏仙府内平常诸事尽交由南芝打点,就连这晋临孟氏升山问学的传统,也信任她与季思明等人协力处置操持。
观其形容,正是袅娜娉婷,二八少女。但那孟兰因都已经执掌仙孟氏逾百年,而这一位南芝,也是跟随他最久之人,只不过那年纪与孟兰因一般,不曾写在面上,正是春复秋往,了然无痕。
这些年来,如季思明也好,那从前来升山问学的各家仙府公子与千金也罢,皆是随她喜好,称她一声南先生或南姑娘。
而这位南姑娘,如今手上拖着的少年,可不就是花勤芳?
他刚才不见,居然是追着南芝而去了。
邾伯尧也就算了,那陆琮与他,都是一般的花花肠子,此刻竟也觉没眼看;他虽一样不认识这位南姑娘是什么人物,但观其行止,却也真觉花勤芳这货今日算是死定了。
那南芝走进塾堂内,把花勤芳直掼在了地下,与季思明轻声说了几句话;季思明听完,先看这花勤芳慌里慌张地爬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亏他还是乌尤花氏的少门主,那生的模样也好,正是个一脸聪明相的俊秀少年,身姿本也比其他人高挑飒爽,如今却灰头土脸衣衫不整作狗爬……季思明的怒火,真是比刚才看见季平风等三人烧得还旺。
“花勤芳,令尊让你来这学宫升山,学的是礼义道法,你却是来追着姑娘跑,学做那等油嘴滑舌,见色起意的登徒子么?!”
花勤芳羞得满脸通红,这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地说几句话就成了见色起意了?季先生这说话也太严格了,如今这底下的同修,多半看着他在发笑,颇觉没脸。
何况他也真不认得这位南姑娘是谁,不过觉得她美貌非常,追过去白说了几句好话,谁知就被一顿好揍?他堂堂乌尤花氏的少门主,从来不曾吃过这亏的,心里已经委屈了,却还被骂,忙不迭地抬头就要辩解:“季先生,我——”
这话还没说完呢,眼角的余光又看到了滟十一,花勤芳立刻扭过头去,歪头侧脑地把人家盯住猛瞧了一遍,竟还脱口而出:“美人!”
那滟十一低着头都能将脸红成桃花,而季思明则是大怒。
“花勤芳你简直放肆!即刻给我站到外头去,今日不许你再说话,也不许吃饭,就在廊下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