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风和林信看在眼里,一个以手扶额转头避开,一个铁青着脸好像要吃人;那两个做弟弟的,却都视若无睹。
只见季朝云面有愠色,忍了气攥着自己的书就起身出去;林墨却好整以暇,把书与笔往怀内一揣,又趁季思明不注意,对滟十一眨巴下眼,见她笑了,才跟在季朝云后头也出去了。
就这样,站么林墨也是不好好站的,反正此刻也无人监督,他就倚着墙偷懒耍滑,叼着他那笔信手翻着书册,也不知道里头季思明讲的东西他是有没有在听。
季朝云自己站得笔直,又听见季思明正在屋内说那些“洁身自好,不废礼义;敬在天有灵,信泉下有知”的道理,看林墨这样,心里更觉生气,便转头低声斥他道:“你骨头歪了?给我站好!”
林墨听见,想起那林信也这么骂他歪心歪骨,便咬着笔,含混不清道:“是哦,我这个人呀,站不动,也站不好,朝云哥哥要是嫌,可以抱我呀?”
这死小鬼到底哪里可怜了?季朝云忍了又忍,才将当场暴打他一顿出气的念头给憋了下去。
这一上午的课上完,二人去找季思明领罚,结果发现是罚戒尺打手心,林墨五下,季朝云十下。
季朝云倒是一声不吭,自己先伸出左手来,直挨了十下戒尺,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林墨在家里虽然被林信欺负,先生们却是不敢打他的,看着季朝云的样子,心里觉得那戒尺虽然有点可怕,季朝云的手掌心也好像肿了,但大约也不算很疼?于是慢吞吞地伸出自己那只右手来。
季思明道:“换你的左手,别赖说挨了打就不写字。”那功课还是必须要做的,却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外头有没有听讲,尤其是这个林墨。
林墨无奈道:“先生,我一般的左手拿刀写字来着。”
季思明便直往他右手掌心打了一下,林墨就掉眼泪了。
季思明看见,怒道:“不准哭!”他这还是留力了。
林墨却抽噎,委屈答道:“可这也太疼了吧?”旁边这个季朝云是不是铁打的?这么疼的戒尺,挨了十下,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这不是个骗子吗?
季思明又打他右掌心一下,这一次林墨缩回了手。
季思明斥他:“拿出来!”
林墨哭道:“季先生,我换一只手成么?”
季思明道:“可以,但是明日功课交不上来,再打十下。”
林墨就没有办法了,一边掉泪,一边拿右手挨完了五下,季思明才让他们俩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