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云的心狂跳着,为着生气,也为忐忑。
「不来就不来吧,谁又真稀罕他林墨来么?」
但是,季朝云又不甘心,太不甘心。
季凝芳抱怨他和林墨无聊幼稚,还嘲笑他傻,他想了想,最好还是去找季平风。
说是陪他一块练剑,但在演武场,季平风发现季朝云没精打采,且对着自己,今日竟连输了两回,脸色已经发白了。
他还要坚持再继续练下去,季平风却坚决停了手。
季平风问着他:“怎么了?你要是有话想说,就直说。”
季朝云握着秋霜,还是踌躇。
“快说!”
他这么逼问了,季朝云就反问他:“听见阿惠去了虞城的时候,大哥是什么心情?”
任由季平风怎么想,都想不到季朝云会问这个,一时也哑然。
为这一场面上看来不够般配的婚事,太多世人笑话林惠。
但季平风不觉得可笑,他知道林惠与陆怀瑛,彼此真心相许,该被嘲笑,或者说该自省的,其实是一些肤浅愚昧世人。
见季平风沉默,季朝云察觉自己其实也不该问的。但季平风终究是季平风,手中之剑安然归鞘,先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对于别人的感情事,哪怕是关于他这个亲大哥的,季朝云从前也未显露出太多的兴趣和关切。这并不是因为他当真不关心兄长,而是因为不知如何关心,也对这些情情爱爱之事毫无兴趣,季平风都明白,不会责怪。
然而今日,这个季朝云却突然问起来,季平风觉得好奇。
季朝云一时哑口,片刻后闷声道:“不怎么,随便问问。”
季平风知道他从来不是什么随便问问的人,但是看他这逞强作势的,也怎么都还想不到林墨那头去,便也只道:“如果非要问我是什么心情,我也说不清……大概是,什么心情都有。”
“什么?”
“好的,坏的,胡思乱想,但也清醒。”
那一等五味杂陈,为所爱之人得到幸福欢喜,却也为自己的不幸而感伤,大概是每个真心爱人,未得回应之人,都只可意味不能言说的滋味。
季朝云对此话,有些感触,却不深刻,还有些别的话,想与季平风说道说道。
“那大哥不觉得,阿惠值得更好的人吗?”
“更好的?你是说我吗?”
季平风看着自己的幺弟,真觉他的聪明是假,实在蠢得可爱,忍不住就露出些苦笑。
“那你倒是说说,你大哥我比陆怀瑛好在何处呢?难道人家就没有强过我的地方?”
这回换季朝云沉默,但还是觉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