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来人是否确是林惠,不管这信上所言是否是真,不管季平风要如何处断,季朝云全都不管不顾,立刻便赶往安宁去。
依照林惠信中所余解阵之法,季朝云得以顺利进入他人不得擅闯的江山不夜。
但江山不夜之中没有林墨,也没有其他人,却偏偏有一个滟九。
滟九对他到来,十分惊愕。
“季仲霄?你为什么——”
季朝云亦惊愕。
“滟十一?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想问为何世人口中所言,青墟滟氏逢难的少门主,竟潜藏在此?但季朝云转瞬又想到,这不是此刻最要紧之事。
“林墨人呢?他在哪里?阿惠叫我来找他!让他好好留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尤其是去虞城!”
滟九本不知道为何季朝云能来,只当是林墨回来,但又觉不对,惊怕是有外人擅闯,早已抱持焚喑提防。
看见来者竟是季朝云,他脸色稍作变化,不再那么害怕;但听到季朝云所言情势之后,他的表情又变作惊怒。
“砚之……砚之他对我说谎了,他说他去去就回的!但是他现在还没回来!他一定是去虞城了!他不会化光,但已经走了近一日,他肯定已经到了虞城!”
季朝云环顾这江山不夜。
“秦佩秋呢?他为何不在?他和林墨一起去的虞城吗?”
季朝云也为此十分着急,本就是依从林惠之言来强留一个林墨,但此刻林墨已经前往虞城,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他并非是真的期盼秦佩秋总在林墨身旁,但秦佩秋之修为浩瀚,只要有他在,就算他不阻拦林墨,也能令林墨多些安全。
谁知滟九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化作煞白,竟比刚才模样还更可怕。
季朝云为此惊骇,正要问其缘故,滟九已先道:“秦佩秋……秦佩秋不在江山不夜……也不会再管我们死活……他已将从前送给砚之的阴兵全部收回……还差点杀了砚之……如果不是邾伯尧好心……砚之已经……”
季朝云说不出话来,可滟九还继续说了下去。
“不成……不能让砚之一个人在虞城……不止阴兵……砚之的仙骨也没了……我……全部都是因为我……”
滟九的声音在哆嗦,语气全是绝望,而季朝云亦绝望。
“滟十一,你到底在说什么?”
季朝云知道林墨叛离家门,成日荒疏放纵,还似乎身入诡道,但从来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过,林墨竟已经失去了所谓的仙骨。
“我……我不是滟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