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刺眼,也烦闷,但好像只有林墨一个如此觉得,林宽好似不觉。
他柔声对林墨道:“走吧。”
林墨无言着跟着他走,但眼见行至门前,林宽倒也没有急于进这家门,却是驻足问沉默的林墨道:“六郎,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岂止是有?林墨有许多话要说。
从前这正门之上匾额,书着“林府”两个大字,人人赞叹安宁林氏先祖的笔法遒劲有力,朴茂工稳,格调非凡,无愧是得登仙道之人。
如今林墨看见了,林宽也看见了,但他不似林墨,面上没有悲喜之情。
他看那匾额,看安宁林氏之地,都似旧日平常。
林墨却不自在:“哥哥,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六郎不喜欢这里么?”林宽道:“但这里,毕竟是家。”
自林宽的冷静与从容,林墨已知道林宽虽然不能得见孟兰因,但他应该并不在意。
别说见不得,就算是孟兰因似是要与他为敌,他也不在意。
林墨不禁问道:“哥哥,你真的是我哥哥么?”
他的问话实在奇怪,但林宽笑了。
“是啊,千真万确。”
林墨点了点头,又摇头。
“哥哥,为什么方才在晋临时,你要试探于我?”
那自然是因为,对林宽来说,见得到孟兰因固然是好,见不到亦无妨,趁便令林墨在世人与他之间拣选,得到答案,他也觉得不错。
于是林宽仍笑着,反问他:“六郎这么聪明,还需问我么?”
林墨自然是聪明的,知道林宽想告诉他,林宽仍是林宽,但林宽已经不是从前的林宽。
但正因他聪明,才更加担忧。
林墨道:“我当然知道哥哥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我不喜欢你这样……将我推给别人去照顾,我也不喜欢。”
林宽笑道:“话虽如此,但不是你从前先与人说,‘我哥哥总是对的’么?不要生气了,其实我所作之事,也的确总是对的。”
这话轻狂又无理,实在过分,倒还怪起自己来?
而且他这说话,显见还有别的打算,令林墨更觉心乱。
但林墨也不急于与林宽争执,先道:“那现在我们是要如何?”
林宽道:“自然是回我们的家了。”
只见他抬手一抹,那匾额变化从前样式,而“长乐门”三个字全被抹去。
随着他动作,林墨想起就在不久前,是他取走谢正才之性命,谢菁菁求救于季氏及陆氏之人,才有后来这样多事情发生。
从前与季朝云说谢正才死是有余辜不假,但谢菁菁之后又如何了呢?她不似那样轻易便死心的人,但她也是真的极无能,所以那之后是无人再肯为谢家人作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