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刚沐浴过, 搓身的澡豆还是宁长乐帮忙准备的。带有柑橘皮的草药香中仍掺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查出杀手是谁派来的吗?”宁长乐问道。
萧厉回道:“杀手身上有太子的信章。”
宁长乐微微诧异:“杀手宁愿服毒自尽,也不愿透漏幕后主使,却留下信章这么明确的证据。有可能吗?”
“旁人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真是太子派来的杀手,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萧厉分析得一本正经,成功逗笑宁长乐。
他莞尔一笑, 附和道:“也对也对。”
开过玩笑,萧厉正色道:“一石二鸟之计,二皇子的可能性最大。”
“也不排除是徐恩义, 连我这个小小王妃都想法不放过。”宁长乐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最坏的结果就是徐恩义和二皇子联合起来搞我们。”
说到这,两人对视一笑,不可否认这也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后殿坍塌, 前殿被滚落的巨石毁坏大半,避暑山庄彻底完了。我已和李要明商议好,三日后一同返京, 到时便是徐恩义的死期。”
萧厉说罢, 顿了顿道:“娘亲想见你。”
崔青卿揭开伪装, 恢复女子装扮,容貌昳丽, 自带英气,岁月在她的眼梢嘴角留下痕迹,却越发动人。
岁月从不败美人,尤其是鲜活俏皮的美人。
崔青卿笑得和蔼可亲,对宁长乐很是喜爱:“桢哥当年在江浙与寇匪打仗, 我留在京城待产,错过见你小时候,哎呀,太遗憾。你长得如此好看,小时候肯定粉琢玉砌的可爱。说起来,你母亲曾送给我一些你小时衣裳给厉儿穿。如今看来,你和厉儿的缘分冥冥中早已注定。”
大周朝有新生儿穿就旧衣的习俗,寓意少生病好养活。宁长乐没想到他和萧厉之间还曾有过一段渊源。
宁长乐犹豫片刻,挑明道:“安定王妃,我与安王殿下实则为合作关系,并不是实质夫妻。等一切尘埃落定,安王还是安王,我还是我。”
“是这样吗?”崔青卿略显诧异地看向萧厉。
萧厉面色铁青,冷冷回道:“大概是吧。”
崔青卿登时砸吧出味来,嘶——这小兔崽子原来还是单相思。
狠狠瞪萧厉一眼,真没用,白瞎长这么高的个子。
她摆摆手道:“萧厉长得丑,天天板着脸,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你不喜欢也正常。感情嘛,我这长辈也说不上话。你们俩的事,你们俩自己定。要实在看不上,我收你当干儿子,你和萧厉以后就是异姓兄弟,整个大周朝,你走到哪都有人罩着……”
“娘亲!”萧厉打断崔青卿的话,“您喝口茶吧。”
崔青卿抿了口茶水。
没等萧厉缓口气,就听娘亲越说越离谱:“你俩刚共历生死,气氛正好。不如就由我来当个见证人,你们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宁长乐万没想到萧厉娘亲的性子如此跳脱活泼,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余光瞥见萧厉急得面色通红,突然便起了戏耍的坏心思。
他略作沉思,缓缓开口:“您说得我热血沸腾,我看行!从此之后,您就是我的干娘,萧厉就是我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