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让半偶往姚启被子里塞纸条的事,奚平也当成个“好玩的恶作剧”,大喇喇地写在家信上了,大魔头果然嫌他无聊,根本没注意……这样一来,后面就可以在纸条上写点别的了。
“对不住了兄弟,你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奚平心想,“将来我站那不动,让你打一顿出气。”
不过……没想到,支师叔整个人好像古书上抠出来的君子,年轻时候居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奚平一边转着满肚子贼心烂肺,一边随便把功课糊弄了——反正师兄问起,有人帮他作弊。
第二天,姚启大清早就在乾坤塔看见奚平桌上摆着那只转生木雕,“媒婆妆”擦了,那因果兽被奚平画成了高低眉,鼻子周围点了雀子斑。
姚启顿时一阵毛骨悚然——他自己就是高低眉,脸上有斑!
下了晚课,姚启逃也似的回了丘字院,又心惊胆战地在被子里摸到了第二张字条。
早晨起床在鞋里摸到了第三张……
那些满纸横尸的鬼画符快把姚小公子吓疯了,终于,他忍无可忍,取出尺素纸,哭着给家人写信求助,半夜悄悄放到了屋后小池塘里。
姚启放完信进屋,半偶奚悦就从树后绕出来,若无其事地将掸净的鞋拎回奚平房里。
金平阴沉数日,下起了洗尘雨。
“自称‘太岁’?”庄王揉了揉眉心,“你说一个……半步蝉蜕的邪神,被士庸一把扇子搅合了抽龙脉的铭文?”
白令把头埋得很低,不怎么有底气地说道:“这是咱们在天机阁的‘钉子’传出来的消息,属下也觉得不可思议,又特意命人跟赵誉卫长旁敲侧击过,大概能印证上。”
庄王皱着眉,没吭声。
白令:“属下办事不利……”
庄王却摆摆手,几不可闻地说道:“你这说法,倒让我想起了‘那里的人’。”
白令一愣:“您是说无……谁!”
他一声喝问带了劲力,直接撞碎了南书房门窗铭文制造的无形屏障,传到了窗外。
铭文的屏障一碎,风声和雨声“刷”一下扫进了屋,紧接着有人朗声道:“臣天机阁右副都统庞戬,求见庄王殿下。”
庄王一挑眉,飞快地与白令对视一眼。
白令立刻要化作纸人藏起来,人刚纸化了一半,便被庄王打断道:“不用,庞都统‘破障道心’已成,你躲不开他的眼睛——尊长,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