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页(1 / 2)

太岁 priest 1028 字 6个月前

于是他毫不吝惜,一下接一下地用那琴砸向困住他的仙器。

    无渡海冤有头债有主,数千年来,是仙山培的土,八百年前,是武帝种的因。

    阖灭国又怎样,心魔种难道就能无中生有么?

    南阖为镀月金所惑,澜沧自作自受,仁宗才不是东西!

    凭什么这个恶果要他师尊来收拾。

    就凭那些疯子都吹灯拔蜡踹锅台了?

    什么欺软怕硬的神魔宿命,有本事你们鞭尸去啊!

    他一时理不清前因后果,也不知该去仇恨谁,只好将激愤一股脑地发泄在困住他的仙器上。

    弦音乱溅,奚平一口血吐出来,琴身沾上了斑斑的血迹,白光倏地消散,琴尾浮出了铁画银钩一琴铭。

    铭曰太岁。

    那琴再次撞上护身仙器,“嗡”一声不绝于耳的弦音竟穿透了升灵仙器、穿透了万千困顿者的灵台。

    魏诚响耳边一声巨响,瞬间压过了大海的咆哮,差点把她震聋了。

    那仿佛裂帛的弦声钩子似的探入她胸口,一下将她的心血淋淋地吊了起来,哽在咽喉,点燃了她满腔悲愤。比南郊昼夜不休的烟筒还呛人,比那将老鼠巷付之一炬的大火还呛人。

    与此同时,那一下一下砸琴摔弦的动静往人间荡去,所有摸过转生木、祈求过恶神显灵的人同时听见了。

    他的怒火经过成千上万人的灵台,也被放大了成千上万倍。

    有人痛苦地捂住耳朵,嚎啕大哭,也有人双目赤红地握紧手中凶器。

    沽州僻静的小镇里,一个满脸污渍的少年扑在一个被衙役火铳打死的劳工身边。死者可能是他的父兄师长,甚至母亲……头给火铳轰掉了一半,早看不出人样了,碎了一半的脸上只剩下一只不肯瞑目的眼。

    少年张着嘴,呼喊不出来,转生木做的“平安无事牌”滑出衣襟,沾上了血,没能保佑他平安无事。他听见愤怒的心跳,不知来自胸膛,还是和别人起了共振,耳边乍起的砸琴声像落进油中的火星。

    少年大叫一声,朝开枪的衙役扑了上去,举起手中的铁棍。

    开枪的衙役不由自主地气虚,慌张后退,胡乱扣动了扳机。走火的火铳打飞了砂石,随即被铁棍削脱了手,复仇的铁棍抡在了那衙役头上。

    “嘡”的一下,穷苦少年的铁棍与东海上的太岁琴一起砸在困住他们的囹圄上。

    升灵的仙器纹丝不动,凡人衙役却倒了下去。

    衙役的同伴大惊失色,慌里慌张地朝那持铁棍的少年开了一枪,少年一言不发地扑地。

    “嘡”——

    无休止的嘶吼中,一个铁铲飞过来,砸跑了凶手。

    随后有人捡起那死衙役的火铳,朝另一边开了火。

    魔要上天,劫要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