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太岁还能直接封他的嘴?
但他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没动怒,话音里那种迟缓和爱答不理不像起床气,倒有种筋疲力尽式的虚弱感。
太岁又沉默了半晌,声音比方才清楚些:“喜怒无常从何说起的?我上次不是冲你。”
那是冲谁?这还有谁?
徐汝成正待要问,忽然灵感一动,捕捉到了微弱的脚步声,只好暂时按捺住。过了一会儿,烟云柳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在门口一亮相,就朝他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又把徐汝成风情出一身鸡皮疙瘩。
烟云柳略微捏着小嗓,柔声道:“仙尊,该换药了。”
“放那,”徐汝成看他就别扭,憋出蛇王那破锣似的嗓子,冷冷地说道,“你出去。”
烟云柳笑容一顿,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一扭八道弯地行了个礼,磨磨蹭蹭地往外撤。
徐汝成正看着烟云柳纳闷:人身上有这么多可以打弯的地方么?
便听太岁猝不及防地说道:“他早看出你是冒牌货了。”
徐汝成:“……”
他心里“咯噔”一下,恐怕自己迟早得让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邪神吓死。
徐汝成下意识地脱口道:“你站住。”
烟云柳僵硬地停下了脚步,徐汝成目光一沉,见那男旦腿颤得隔着衣袍都能看出来——他在害怕。
太岁又道:“你自己算算,来了多少日子了?这么长时间既不用他,也不打他,还不把他送人,你对劲吗?”
徐汝成心说这都什么人,不挨折辱就觉得不对劲,便压着嗓子问道:“你哆嗦什么?”
他不问还好,一开口,烟云柳腿一软,直接跪下了。他膝盖重重地在石板上撞了一下,撞得徐汝成也跟着一阵心惊肉跳。徐汝成怕他乱出声,忙一道符咒封住他的嘴,将他五花大绑起来,烟云柳两眼一翻,厥过去了。
太岁道:“烟云柳身上几天不带伤,蛇王身边那几个邪祟心腹也会觉得不寻常,你要是还有同伙,我看不如将他们一并处理了。”
徐汝成一愣,对方说“邪祟”一词的时候,语气自然得简直像个天机阁的人间行走,可是与此同时,他嘴里杀几个人又好像比杀鸡还简单,听得徐汝成这良民出身的修士后脊梁骨冒冷气。
太岁话音一转:“不过烟云柳可以留,给他口饭吃,他不会出卖你。”
“此乃邪祟豢养的妖人,”徐汝成立起眉,低头打量着烟云柳,“此人分明也是七尺男儿,偏要以色侍人,柔佞谄媚,不孝不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