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盯着他在西座搞小动作却一言不发的人会是谁?
奚少爷心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濯明水鬼似的伏在水面,水面上映照着西座峰山脚下的别院。此时夜深人静了,正轮到那棵“烟云柳”清扫宅院。濯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烟云柳”敷衍地挥了几下扫帚,随后在地上乱划起来。
“唔?”濯明兴致勃勃地把头横了过来,“他在和谁传消息?”
旁边的莲花也凑过来,花瓣上长出一张嘴:“装凡人还要装全套,用这么凡人的办法传信……糟糕,宛字文法我记不全了。”
“不,”濯明轻轻地拈住莲花瓣,“他写的是楚字。”
就见扫帚在地上龙飞凤舞地划拉道:偷窥大姑娘,不要脸,长针眼。
濯明转了一半的头卡在中途,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那棵“烟云柳”把扫帚转得像舞剑: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来见一面。
奚平一口气写完,不动声色地深吸口气,将扫帚往旁边一戳,那如芒在背的感觉还在,等了半晌,却没其他动静。
奚平收了扫帚,一时摸不准那盯着他的人是怎么想的,他沉吟道:实在不行,就只能放弃这个侍女身份。等“大婚”时再伺机跟着赵家或者庆王府的人混进来……只要他不用转生木传信,对方似乎没那么容易透过“仿品”找到他。
只是那又要时间。
奚平凝神看了一眼自己灵台中的照庭碎片,剑光黯淡得几乎快看不清了。
不能急。
他闭上眼静立片刻,在灵台里拨了首小曲哄了哄自己。照庭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焦躁,支修虽然没精力分神过来,却仍强打精神,让碎剑发出轻微的蜂鸣声,告诉他师父还硬朗。
就在他一曲终了,打算将神识送回转生木里休息一会时,奚平的眉心陡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他一手缩进袖子,蓦地睁眼朝触动了他灵感的方向望去。
只见他屋里有一盆装饰用的碗莲,不知是泡掉色了还是怎的,送来时还是黄花,此时连花带叶一起褪成了雪白 ,让人想起悬无的毛。
随后那绽开的白莲一点头,中间的花蕊就像个不合适的帽子,脱落下来,花蕊所在之处空了,钻出一颗豆大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