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隔壁山头上刚被人刨完祖坟的庸医。”
众人见他没有走火入魔,也不咬人,集体松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支修问道,“你神识刚刚去了昆仑?庄王殿下呢?可还好?”
“被北历扣下当人质了。”奚平咬着牙道,“玄隐山也不富裕,没钱赎他,就让他先在那待着吧。他有毒,昆仑迟早后悔——我想先问问瞎狼王和侍剑奴有什么渊源。”
心魔种已经在昆仑掌门道心里种下了,直指侍剑奴,近期必有行动……按理说,侍剑奴的辈分比那些古老的蝉蜕小很多,剑修蝉蜕道心之坚定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妒忌一个小辈,以至于让心魔趁虚而入,未免过于小家子气了。
支修和闻斐对视一眼,闻斐正色下来,对他摇摇扇子:北方不大与我们接触,你入门又晚。晚霜侍剑奴在把自己炼成偶之前名不见经传,我不太清楚,不过谢濋我倒是见过一面……就是那所谓“瞎狼王”。
此时,北大陆上的陆吾们渐渐摆脱了迷惘剑,清醒过来,茫然四顾。
那没有伤人的剑气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它主人手里。
雪狼一进屋,就看见瞎狼王脚下的小榻上摆满了宛使带来的小玩意——精巧的座钟、火绒盒、水银镜、飞鸿机等等。
瞎狼王鼻梁上架着一副琉璃镜,新镀月金打的细链子挂在脖子上,正盯着手心里一团乱麻般的剑气发呆。
雪狼一眼看出那是迷惘剑气,脚下顿时忌惮地一顿。
随即他又定了定神,心说:老东西偏安于北绝山脚,一天到晚不是喝酒冬眠,就是盘在北原口看雪发呆,这么多年就没见他练过剑,修为没有寸进。现如今谁还不是升灵了,迷惘剑有什么好怕?
想起那封许诺婆娑宫的“连心”,雪狼顿觉自己已经有资格与瞎狼王平起平坐了,不由得一阵心绪澎湃。他自认为是个宠辱不惊的人物,几息之后便按捺住,决定认真装好最后一瓣蒜,给瞎狼王这秋后的蚂蚱请安:“您找我?”
迷惘剑气像春蚕吐的丝,缠绵地在瞎狼王的指尖转着。
闻声,老狼王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他身上沾的雪渣:“又去雪窝里用功了?”
雪狼回道:“哦,不曾,外面沾来的。今日这天蹊跷得很,早上还好好的,方才不知怎的突然来了阵大风,雪都下疯了。”
瞎狼王侧耳听了听凄厉的北风,喃喃道:“今年北原的风来得这样早,恐怕又是不好过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