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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 priest 1031 字 6个月前

    奚平一愣,听这尝过世上所有淤泥味道的老人又说道:“陶县外,秘境外,就不是什么人编织的幻梦了?”

    “人就是靠编制幻梦和规则活着的。”王格罗宝察觉到了余尝的犹豫,笑了一下,“不融入灵山,也是融入别的——每个人脑子里的天经地义和公序良俗,不还都是一样的东西?不然你说,为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县令扔一纸判决书就能杀人?灵石尚且有些用场,金银铜币又管吃还是管喝,为何能让你无所不有?”

    余尝笑了笑,不做口舌争辩,心说:吃饭能活,吃屎也能活,你怎不吃屎?

    他就是对一切让他想起灵相黵面的东西深恶痛绝。

    王格罗宝好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一偏头就能闻出别人心里想什么,好脾气地点头道:“我的错,你我这样,确实有点一厢情愿。不如这样吧,你我旁敲侧击,问问西王母殿下的想法——看她是选屈从本能,还是逆天往前一步?”

    “你打算怎么开口?”余尝凉凉地问道,“说我们往你影子里下了含沙射影,偷看你入定,还有个‘旁观者清’的小小建议送给你?我说王格兄,你明天早膳是不是想吃毒瘴馅的烧饼?”

    王格罗宝笑道:“我们为什么要亲自说?”

    姚启挺幸运,用陆吾面具假扮的侍卫跟他本人还挺像,都是溜边话少、恨不能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款式。而且不料西王母也喜静,这种影子一样的人合她眼缘,姚启每天就值守在西王母院外,比常钧离得近。

    虽然大邪祟们密谈的时候不会让侍卫听见,但朝夕相伴,还是能看出很多东西。

    但子明兄这一辈子,走运的时候实在不太多,比如这天,黄历上写的大概就是“不宜早到”。

    姚启提早一刻跟同僚换岗,刚站定,正好赶上照例拜访的王格罗宝出来。这位蜀人高手热情有礼,从不像其他升灵一样眼高于顶,西王母手下的侍卫们都喜欢跟他打招呼。唯独姚启,看见这修蜜混血就汗毛倒竖。脊梁骨旗杆似的戳在后背,他僵硬地跟另一位同僚一起恭送客人,许是姚启同手同脚的姿势很特别,王格罗宝还多看了他一眼。

    姚启被他亲切一笑激起了一后背鸡皮疙瘩,下巴颏戳到了胸口上,没注意王格罗宝走过之后,他与另一位守门侍卫的影子水波一样,边缘处微微荡漾了起来。

    王格罗宝一走,西王母的房门院门就全自动关上了,应付大邪祟一定很心累,她每次见完人都得入定调息,在这方面姚启甚有同感。

    但她入定时间越来越短,结束时还会有不太稳的灵气溢出——通常只有刚入门的小弟子入定时不小心睡着,惊醒后才有这种灵气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