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杨婉在日课中重蹈覆辙,再一次被恐惧从登天路上拽了回来,又不知何时自动打开的六感一五一十地听见了门外侍卫的私语。
“是‘合道’,什么被灵山控制?我正道中人,本就是要参悟灵山传承的。”
“参悟归参悟……可若是合了道,以后所思所想,究竟是出于本心,还是来自灵山呢?”
杨婉心头一动,这两个侍卫的话刚好点中了她入定心境。
“若是能自然‘合道’,修为境界一定极高,本心就是灵山心,出自哪,有什么区别呢?只是殿下才升灵,境界离合道还远着呢,灵山这回怕是天将降大任,揠苗助长。”
“那不就是削足适履么,唉,殿下眼下恐怕是很难熬,我见她入定时间一日短似一日。”
杨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挂钟,发现自己方才从入定到惊醒,甚至没有一盏茶的功夫。
便又听她那平时寡言少语的侍卫叹了口气:“听说我澜沧山以前有三圣留下的鸳鸯剑阵,当年我们掌门练功出岔,鸳鸯剑阵被四国蝉蜕高手联手逼迫方才消散。若是能有新的合道之人,鸳鸯剑阵也能重现人间吧……唉,就快到国难日了。”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族人跑来拉走了其中一个侍卫,似乎是有什么事喊他帮忙。西王母御下十分宽厚,守门的不要怠慢到两个都跑光就行,遗族漂泊在外,比起主仆,都更像亲人。
对话戛然而止,杨婉愣怔半晌,赫然明白了自己跨不过去的坎是什么,她走到窗前,眼神坚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姚启影子里的含沙射影倏地散了。姚启“唔”一声,太阳穴一阵剧痛,抱着头蹲了下来——拽走他正是常钧。
同为半仙,人家魏诚响是从邪祟堆里杀出一条血路来的老江湖,姚启常钧却是温室里长大的花。
要不是魏诚响分身乏术,奚平实在不放心他俩蹲在大邪祟们身边,便规定每隔半个时辰,在转生木里报一声平安,以防遇到什么意料外的危险。
常钧一把扶住他,让奚平将姚启神识拽回破法空间再送回来——破法里能洗掉一切附着在神识上的玄门手段。
“你神识方才跟被麻痹了一样,怎么喊都不应。”常钧声音微微发颤,“是……是不是含沙射影?”
姚启喘着粗气,一后背冷汗,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摸出一枚小小的升格仙器,挡住高手扫来的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