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江白昼,没人多看一眼。
卖伞的掌柜年事已高,手捧一碗“安神水”躺在摇椅里,那摇椅破旧不堪,随着他的晃动吱呀呀地响个不停,他收完龙荧的银子,便用眼神送客,懒得再看他们第二眼。
龙荧与江白昼走出杂货铺,为他撑开伞,遮住落雪。
江白昼问:“他在喝什么?”
“汤药。”龙荧一顿,“算是一种医治头痛的药,本地常见。”
算是?龙荧语义模糊,江白昼没有追问,他略通医理,那汤药的味道闻起来奇怪,让他不太舒服,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下一个事物吸引了。
是一只小猫。
他们走出长明街,拐进一个胡同的时候,路口突然冲出一只猫,直奔着江白昼的脚撞了上来。
花猫,瘦骨嶙峋,走路摇摇晃晃,看起来是饿的。
江白昼被它撞了一下,不痛不痒,但愣了下神,这猫八成饿昏了头,找不到食物吃,竟然把江白昼这个“活物”当食物,用自己仅剩的一丝力气扒他的鞋,咬他的脚。
江白昼皱了皱眉,龙荧以为他不悦了,却见他忽然蹲下身,摸了摸猫的后颈,喃喃道:“哪来的小东西?被人遗弃的吗?可怜。”
“……”
龙荧想起他六年前救自己时说“谁家的孩子,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语气和现在差不多。
江白昼的善心也六年不改,他抚摸猫的时候,这猫忽然缠上来,一爪子拍到他手腕上,顺势咬住了他的手指。而江白昼竟然不躲,任由手指被咬破,鲜血流出来,被饥饿的小猫舔进嘴里。
这猫真是饿极了,力气不够,想大口咬他却只能咬破一层皮,喝点血。
它喝得慢,江白昼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示意小猫换个地方咬,这儿的血更多。
龙荧看得直发愣,忍不住阻拦:“昼哥哥,野猫什么都吃,身上恐怕有病,你别……”
“无妨。”江白昼喂完了猫,目送小猫跑远,掸掸袖子站起身,把手递到龙荧眼前,“好了。”
“……”
果然好了,被猫咬破的伤口在龙荧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顷刻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龙荧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江白昼道:“我的体质异于常人,一般小伤伤不到我。”
“是天生的吗?”
“唔,从我有记忆起一直如此,我师父说是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