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那女孩招了招手,喊她过来。
女孩悄悄瞟了龙荧一眼,见他背影笔直,一身肃杀,本能地没敢动弹。
冷铮喝道:“进来给龙左使唱个曲儿,你聋吗?!”
夜风猎猎,兵营内的火光随风狂摆,明暗交错间,方才步入军帐的龙左使又走了出来。
他步步逼近,走到冷铮面前。
冷铮被他戾气十足的神情镇住,有点发颤:“左、左使……”
龙荧二话不说,突然抓起冷铮的衣领,手指收紧往上一提,冷铮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被他单手拎了起来,勒紧的衣襟令人窒息,冷铮喘不过气,说不出话,眼神惊恐地挣扎。
龙荧轻声道:“我叫你滚,你聋吗?”
“……”
冷铮气血上涌,憋得满脸通红,拼命地点头又摇头,示意自己知错了。
龙荧终于松开手,但冷铮两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胸口一痛,被一脚踹了出去。
龙荧这一脚差点要了他半条命,他飞出几丈远,嘭的一声砸到地上,溅起一阵飞尘。
在场的士兵和那女孩同时一抖,全部噤若寒蝉,没人敢上前扶他。
龙荧冷漠地吐出一句:“少来碍我的眼。”然后转身进帐,关上了门。
……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
当天晚上,冷铮回去复命,谢炎暴怒地掀了桌案,痛骂道:“姓龙的给脸不要!”
“统领明鉴,他这一脚踹在属下身上,可分明是冲着您来的。”
冷铮跪在地上,垂头丧气,方才摔得太狠,他磕到了牙,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说话含混不清:“可属下不解,既然他不接受我们的示好,为何要收下蜃楼?”
谢炎冷冷一笑:“瘾君子么,忍不住。”
“忍不住是好事。”
“不错,是好事。”谢炎按捺住胸中怒火,坐回原位,“只是奇了怪了,我想不通,他犯的什么瘾?”
瘾君子不少见,下城区的平民犯起瘾来,大多是日子难过,求个短暂的解脱。
上城区的贵人也犯瘾,他们的所求千奇百怪,癖好五花八门,但归根结底,逃不过钱权色三个字,或是求真情,为弥补他们那富足的生命中为数不多的遗憾。
但聪明人绝不会沾瘾,譬如谢炎就知道蜃楼不是好东西,所有能麻痹人神经,瓦解人意志的,都应该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