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昼没吭声,他盯着墓碑出神了,许久才道:“毁去阵眼……我试试。”
龙荧一惊,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哥哥要小心!”
“嗯。”江白昼心不在焉地应了句,走向岸边的凉亭。
阵眼就是亭中石桌,毁掉并不难。它一毁,好比机关的闸门被关闭,这个阵就废了,但阵主既然声称“有天机相赠”,必然还有另一道机关会在毁阵后现身。
江白昼心有犹豫,站在石桌旁发了会呆,下意识拿起桌上的酒盅。
酒盅空空如也,酒坛半满不冻,摇晃时听得见声音,他用五行戒的光芒一照,坛下掩盖的桌面上竟然也有刻字,仍然是诗,写的是:“久将时背成遗老,多被人呼作散仙。呼作散仙应有以,曾看东海变桑田。”
“……”
江白昼忽觉喉咙发紧,心里有一种难辨吉凶的预感升起。
他没有回头,但把手伸向了身后。
龙荧见状一愣,醒悟过来立刻上前牵住他,紧紧握住他的手指——江白昼竟然有点发抖。
“这个阵眼,你说我应该打开吗?”
龙荧不想干扰他的判断,手劲放轻,安抚地拍了拍,没答是与否,只说:“不论如何我都和你在一起,哥哥。”
江白昼僵住没动。
龙荧想了想,又说:“这个阵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但它既然明目张胆地设在上城区,三大世家和飞光殿一定也知道——在他们的管控下上城区没有秘密。但这个阵不知存在了多少年,至今仍然完好无损,我想是因为他们对它有某种忌惮,破解不开,又不敢强行毁坏,八成是怕毁掉阵中的某个东西,这个东西可能就是阵眼的秘密所在。”
“嗯。”江白昼感觉好了一些,抽回自己的手。
他的手被龙荧焐热了,丝丝热气钻进四肢百骸,心也随之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就绝不能空手而归。
江白昼掌中聚力,池塘中冰水尽数为他所控,他只用一只手,抬起手掌又落下,掌心对着石桌轻轻一拍,石桌应声而裂,“咔”的碎成八块。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白昼和龙荧都怔住了,黑夜中风声一敛,安静得落针可闻。
龙荧听见了江白昼的心跳声。
咚……
咚咚……
一声,两声,三声——
“哥哥?”龙荧忍不住开口,但话音未落,地面忽然开始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