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江白昼毫无生机的脸。
盯了片刻,强自撑起的勇气与信心重回四肢百骸,龙荧忍不住俯身去吻。
嘴唇也是凉的,紧紧闭合,不会回应。
龙荧终于再也撑不住,发疯般用力抱住了他。
这股疯劲儿是最后一把火,至此龙荧心血熬干,真真切切的再也活不下去了。
也好。他心想,就到此为止吧。
他们一起消失在这天地间,结束短暂的一生,若还没爱够,来世有缘再会。
下定决心后,龙荧伸手去腰间摸索,寻找平时习惯藏在那儿的匕首,却没摸到。
他略感茫然,抬头四下望了望,屋内似乎也没有利器,只有铜镜前放着一把象牙篦。
篦子齿密且尖,龙荧一把掰成两半,回到床边,先给江白昼梳了几下长发,然后用尖锐的篦齿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流出来,经由虎口流遍五指,滴落到江白昼的白衣上,洁白染上一点红,触目惊心。
龙荧却感到解脱。
终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神思恍惚,用流满鲜血的左手去抚摸江白昼美丽的脸庞,依依不舍,爱恋非常。
忽然,无名指刺痛了一下。
龙荧起初没有感觉到,他太痛了,心口的痛盖过了一切。直到有一抹亮光从指间迸发,继而手指一轻,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碎裂了,碎成数万个光点,晶尘般漂浮旋转,仿佛有灵,尽数钻进江白昼的身体。
这是……护身戒碎了?
江白昼新做的五行戒在他归还地脉之力时就已经碎了个干净,护身戒竟然能维持到现在。
这些光又是什么?
是残余的五行之力吗?
龙荧呆怔片刻,心里忽然升起一个期盼。这使他重新活了过来,但期盼如此令人恐惧,他不敢深想,故作稳重地轻轻拽了拽江白昼的袖子,试探道:“昼哥哥?”
没有回答。
龙荧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委屈,或许是因为等待太久,伤心太深,他的爱人残忍得不肯睁眼,不愿多陪他几年。
他们总共才相识八年,区区八年而已,短暂得不值一提,他想要更多八年,甚至八十年。
“昼哥哥?”龙荧不死心,又拽了一下。
做梦似的,江白昼的睫毛竟然动了动。
龙荧忘记自己的手腕还在流血,猛地扑上去:“昼哥哥!——江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