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訾苍白的脸色回了血,朝着宋菁摆摆手:“我没事。”
他问宋菁:“对了,阿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再大胆的姑娘家,碰到这种事情,还是难免羞怯,宋菁羞恼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宋訾却问:“你想入宫吗?”
后者摇摇头:“宫里有什么好的。”
暴君的后宫死了不少,她就是想要继续过这荣华富贵的日子,也没有必要掺和到宫里去。
宋訾闻言表情舒缓几分:“既然不想入宫的话,也该让阿娘为你操办婚事,早点定下来,不然你是姐姐,你要是一直不嫁人,我想成婚都不行。”
他其实也想让姐姐多留两年,可再留下去,到时候皇帝一道圣旨令下,他爹贵为左相如何,难道还能为了女儿抗旨不尊不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宋訾方才劝他爹的话完完全全是真心实意的。
宋菁拧了宋訾胳膊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闪:“你这话说的,可是有了心仪的女子,想急着成婚了?”
“没……”宋訾下意识否认,话说到一半,话锋一转,“的确有心仪之人,所以早些让娘亲给你选个好的,要是晚了,京都的好儿郎都被别人家抢走了。”
宋菁美眸大亮,连连逼问:“是哪家姑娘?”
“是……什么时候你出嫁了,我再告诉你是哪家姑娘。”宋訾理了理衣领,“阿姊,虽说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可到底男女有别,我要换衣裳,你还是出去吧。”
宋菁盯着他看了一会,只当弟弟之前同她说的话是在开玩笑,哼了一声出去了。
天公不作美,窗外滂沱大雨哗啦作响,敲击着屋檐砖瓦,雷公时不时的敲一声手中重锤,惊雷声忽高忽低。
闪电照亮了略微昏暗的卧房,独自换衣的少年脸上哪里还有之前的惊惧之色。他的阿爹和阿姐哪里都好,就是胆子太大了些。为了荣华富贵,竟然意图谋反。
要是谋反成功他也不说什么了,书里可是写着,左相的狼子野心早就为暴君所知。出师未捷身先死,左相还没起兵,相府上下一百零六口,就被满门抄斩。左相被五马分尸,他姐呢,作为皇后直接被废,白绫和剧毒之药就是她的归宿。
他作为左相的独子,当然不能幸免,而且因为性格霸道,以前做了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死前还要游街,被围观群众扔臭鸡蛋,最后咔嚓一刀,死无全尸,享年二十。
作为郡主和左相的独子,他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给自己塑造了一个胆小的窝囊废形象,就是想要降低皇帝对左相家的恶感。毕竟儿子没有用,左相也许就没有冒险造反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