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狱卒手中带着倒刺的铁棍狠狠的敲打在了男人紧紧扒住栏杆的手指上:“闭嘴!”
凌夷并没有理会这个男人的污言秽语,毕竟被关在水牢里的是对方,而站在岸上冷眼旁观的是他自己。
骂了凌夷还不够,这人又骂起暴君来,用词十分不堪入目,稍微能听得下去的,也是诸如“断子绝孙,死后下地狱”之类恶毒的诅咒。
听到这里的时候,凌夷终于变了神色:“他这样不敬陛下多久了?”
那狱卒小心翼翼的回答:“半月以来,时常如此。”怕凌夷责怪自己失职,这人忙道,“小人每次都有教训他,可他实在是个硬骨头。”
凌夷问:“你们审出什么来了?”
狱卒表情讪讪:“没有,他每次都是破口大骂,因为对陛下不敬,我们只好堵住他的嘴,用过刑之后,这厮就痛昏过去了。”
凌夷轻描淡写道:“既然审不出什么来,下次再从他口中听到一句污蔑圣上的话,就直接拔了他的舌头吧。”
“凌夷,你这条歹毒的疯狗!”
这声骂对凌夷来说完全不痛不痒,他承认自己是个歹毒且虚伪的恶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水牢里的囚犯却没有像之前那继续痛骂当今皇帝,而是咕咚一声沉入水中,不敢再提司马彦的名讳。他到底还是怕凌夷立马开口拔了他的舌头,令他生不如死。活到这个份上,他宁愿要个痛快,偏偏凌夷这条恶毒的疯狗只会继续长时间的折磨他。
诏狱中再度安静下来,凌夷侧过脸,冲着一旁的宋訾勉强勾起唇角:“宋小七,跟上。”
宋訾哆嗦了一下,不发一言,只默默迈开长腿跟上。
等入了刑房,土黄色的砖墙上遍布血迹斑斑的刑具,什么带刺的鞭子,胳膊粗的狼牙棒,各类拷问的工具,一应俱全,隔壁的牢房甚至还有被穿了琵琶骨,被拷问的犯人。
凌夷观察宋訾神色,才道:“你可是被吓到了?”
宋訾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还好。”他顿了顿,大着胆子提出建议,“若是司长不愿意笑的话,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绝大部分被审刑司人抓的人都是犯了事的,偷鸡摸狗这种轻微的罪行有官府衙门管辖,他入牢狱之中的时候,就做好了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的心理准备,这里是大牢,又不是宾馆,环境差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