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訾隐隐约约又听到什么招魂之类的词,一下子就被吓醒了,他睁开眼睛,原本模糊的世界逐渐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他爹宋明成有些憔悴的脸,宋訾下意识看向他爹的脖子,还好,非常光洁,没有被缝合留下来的伤口也没有什么丑陋的红痕。
他有些怅然,原来自己没穿回去,只是做了个关于上辈子的梦,梦醒了,他还是要面对眼前的一切。宋訾有些释怀,这辈子的父母同样重要,而且他还在这个世界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拥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家庭。如果就这么穿回去了,他要惦记的就是阿言了。
“阿言呢?”宋訾脱口而出,然后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说话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口中有浓烈的残留的药味,难怪会做之前那种稀奇古怪的梦。
宋訾习惯性地动了动手腕,然后发现自己的手上竟然还插着一排看起来细如牛毛的金针。
“醒了,我……这位宋小兄弟醒了,太医,太医!”他爹看上去喜极而泣,可顾忌场合,都不敢捅开两人的身份。
看上去十分和蔼的太医进来了,宋訾习惯性打量了一番,很标准的身材,不胖也不瘦,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左右,头发非常浓密。
“夏太医,劳烦您再给他看看。”
当着夏太医的面,宋明成紧紧握住了宋訾的手,声情并茂道:“小兄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今日的恩情,我宋明成没齿难忘,你想要什么,我能做到的都为你做到。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能再这样舍己救人了。”
宋訾想翻白眼,他怎么不知道他爹如此戏精。虽然平日里,他有时候是不太待见亲爹,但也做不出来眼睁睁看着亲爹去死的事。
“渴。”难得能使唤他爹一下,宋訾也不客气,而且他现在是真的觉得很渴,想要用水冲淡口中奇怪的味道,除了药味之外,他还感觉自己口中隐隐约约有血腥气。
“夏太医,他现在能喝水吗?”宋訾感觉他爹好像是被吓到了,变得特别小心谨慎。
被称作夏太医的人给宋訾把了脉,把那些金针拔了下来,然后同宋明成道:“宋小郎君体内余毒已清,并无大碍,只是药力尚未完全化开,而且之前同人厮杀也有些脱力,这段时间最好还是卧床休养一番。”
宋明成给宋訾喂了水,表情特别的慈爱,动作也非常温柔:“慢点喝,别呛着。”宋訾注意到自己在亲爹瞳孔里的倒影还是易容前的样子,看来马甲没掉,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说到天子遇刺,宋訾总算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他动了动嘴唇,用无声的唇语道:“爹,阿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