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审了四五天,审刑司大牢里的血腥气淡了些,还不等宋訾来问,凌夷主动约见了他,然后朝着宋訾伸出手:“审刑司的令牌,给我。”
宋訾下意识掏随身携带的银制令牌,准备递过去的时候,动作止住了:“老大,你要令牌做什么?”
“不要叫我老大。”凌夷冷笑道,“我们审刑司不过是一尊小庙,容不下你这座大佛。
宋訾手中的令牌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老大不是,你听我解释!”怎么回事,他的身份暴露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想解释什么,我长得貌美如花,无父无母,适合入赘宋家?”凌夷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讥诮。
听到这里,宋訾知道是谁坏的好事了,肯定是他爹干的,真是亲爹误我!
他尽量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凌夷,弱弱争辩:“我说的也是大实话嘛,我阿姊非常好,才貌双全,年龄同你也相配,而且我看司长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不过是想给你找一个温暖的家。”
“放肆!你还敢狡辩,你可知道自己是欺君之罪!”
宋訾知道,他太知道了,如果上面真要治自己的罪,就不会让凌夷站在这里收走他的牌子,而是直接把他关进大牢,或者殴打一顿。
“这不是狡辩,是真心话。”宋訾当着凌夷的面,撕下了面具,“司长办案的时候,也经常伪装身份,我只是半生不想活在父亲的阴影下,阴差阳错进了审刑司,但是我从未犯过欺君之罪,入审刑司来,也是兢兢业业,除了在身份上有所隐瞒,其他事情我从未说过假话。审刑司不收世家子,只收普通人,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他仰着脖子,像是一只引颈待戮的天鹅:“我知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只是我真的很喜欢审刑司,喜欢在这里的时光。”
“行了,喜欢什么,喜欢看到天牢里的人,然后出去吐得天昏地暗。”凌夷道,“你本来犯下大罪,念在你此次及时发现异常,揭穿了逆贼的阴谋,救驾有功,功过相抵,便不罚你,只是宋小七的令牌,你是别想要了。”
凌夷把令牌收了起来,又添了一句:“审刑司没有强制只收寒门弟子,等案子结了,便会出招考的事,到时候能不能通过,就看你的本事。”
这意思就是,他还有机会再进审刑司,而且不是以宋小七的身份,而是以宋訾的身份,日后也就不用再担惊受怕。
虽然考试可能会很难,但宋訾有信心!不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现在离开了审刑司,阿言怎么办?不能招呼不打一声就不见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