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的奥义就是硬干。
天下第一剑的名头不是白说的。
两个时辰。七千二百个点滴。一滴三十剑。
丹阳在里面硬生生砍了火蠡兽二十一万六千剑。他速度极快,只在旁人眼中留下残影。剑的嗡鸣声,巨兽嘶吼声,熔岩沸腾声,互相缠绕,充斥了整个北荒。动静之大,惊得外头的毒蛇猛兽四处逃蹿。
时间流逝,在这一片混乱中。季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声咔嚓。
极其细微。
却不可忽视。
他被吵成一团浆糊的脑袋在这细微的咔嚓声中,渐渐恢复正常的运作,忽然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顿时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般跳了起来。
“丹阳!它伤到了!”
神情专注的白衣剑修闻言一个旋身,腾跃至火蠡兽上空,踏出一道漂亮的无极道影。一声清啸,整个人化作剑光,踩着蓝色八卦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袭向火蠡兽头顶正中心。
扒着墙的季柯只见到一记蓝光从火蠡兽头顶破身而入,穿肚而出。巨大的兽身就停住了动作。它僵硬在那里,片刻后,最后发出一声悲鸣——
轰然倒入熔岩之中,卷起滚烫的岩浆如浪。
直到丹阳衣袂飘飘,施施然采了芝白草回来,季柯都没能回过神。
丹阳端详了芝白草一会儿,确定它确实不能一口吞下,这才将它仔细收入囊中。踢了茫然中的季柯一脚:“走了。”
“……”季柯不可置信地问他,“你赢了?”
“应该是吧。”
“靠蛮干?”
这话丹阳不爱听了。他郑重纠正:“是剑术。”
季柯愣了好一会儿,眼中逐渐泛出一种异样的神采来。蓦然大叫了一声,捧住了头。
丹阳莫名其妙地见他发疯一样转了好几个圈,随后一把抓住自己,兴奋且激动道:“丹阳,你可以的。多少修士无法打败的凶兽,竟败在你剑下。若此战传出,你必定无愧于天下第一剑的宝座。”
丹阳:“……”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只会耍小心计,试图用各种办法巧斗吗?
季柯却不管那么多,只兴奋道:“你能替我拿一个东西吗?”
他指向对面钉得极其深的剑。
丹阳早就留意到这柄剑了,通体漆黑,不似俗物。他以为这是此地固有的,秉承着不能随便乱拿别人东西的良好教养,硬是没碰。可是如今季柯要……丹阳看了他一眼,旋身飞至对面,一剑劈开仍试图纠缠他的熔浆,将那剑漆黑的长剑取了回来,递给季柯。
“看看就还给人家。”他说。
季柯随口就诌:“你不懂,这剑是镇妖神器。有它在,才给这火炎洞注入无穷妖力。你斗了一个火蠡兽,说不得就有第二个。把它取走,也算为民除害。”
“……”丹阳缓缓道,“真的?”
季柯眼睛都不眨一下:“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谎话当然不能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