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摩罗那与丹阳季柯三人已潜在水中,往下深处。他生乃魔族,而丹阳早已如入无人之境,唯有季柯,尚需借助水猊兽才好在水下自由来去。
摩罗那将自己所知全部托出。
“众人皆以为海渊在极其险恶的地方,因此入水时总往暗流走,其实是不对的。”所以他们一厢情愿的走了岔路,在遇到蛟龙前,就被水下复杂的环境和陷阱灭了大半。
丹阳认真地听着摩罗那这个外来住民的当地讲解,季柯却在开小差。
他正盯着丹阳的衣裳。
剑门的衣裳在陆地时,瞧着是纯白无垢,下了水季柯才发现不同。原来丹阳肩上随着水流波动的衣带竟然附着点点莹光,在这暗蓝幽深的水底,如同星星一样闪闪烁烁。他大奇,瞧了瞧自己,见自身亦是如此。
所以他几个在这黑暗中——像个自由行走的灯一样!
季柯伸手摸了摸,便见手上也附了一层荧光。他将发光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这是什么?水里的?还是本来就有的?”
摩罗那凑近瞧了瞧:“这是幽蓝草磨成的屑子吧。”
幽蓝草?季柯将手抬起,在衣袖了闻了闻,又舔了舔,似乎确实如此。
丹阳看了摩罗那一眼:“好眼力。”
正巧周围平静无敌,他又有时间,好与这两个土包子简要解释。不错。这确实是幽蓝草磨成的粉末。既走入修道之路,没些法器护身说出去是要叫人笑话的,纵使剑门单修剑道一途,在法器上他们也从不怠慢。
“世人只知幽蓝草可入药,却不知因它生在极寒之地,根茎为了活命,十分坚韧柔软。若将它采下织就,可成护甲,只是穿戴起来多有不便。”丹阳说,“但若将它磨成粉末,铸于衣身,此衣便有如护甲本身,刀枪不入。”
那种莹光白日夜里都是瞧不见的,只有到了水纹波动的湖中,因着光线的缘故方能展现。丹阳说完,就见季柯和摩罗那两人皆是一脸的羡慕嫉妒。
摩罗那衷心感慨:“怪不得大王总想着打出魔界,你们的宝贝实在是多。”
相比而言,魔界就略显贫瘠了。
当面被旧部戳穿野心的季柯咳了好几声。他为转移话题,便另问丹阳,“刀枪不入,术法可破么?若连术法也不可破。你们岂非无敌。”
“世上从未有无敌之法,也未有无敌之人。”丹阳道,“有一样东西,是足以打破幽蓝草的坚韧,令它不再生效的。”
季柯不过随口乱说,不想丹阳回他竟真有此物,不由追问:“果真?什么东西能得你如此夸赞。我倒真想见识一下。”
不消丹阳回答,摩罗那便道:“哎呀,有什么好见的。听这位剑门师兄所说,此物于你们有如矛盾之理,天生的对头。难道不是见了这东西就意味着你会为此所伤?”他连连摇头,“要我说,还是永远不要瞧见的好。”
“这你都不懂。万物都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男人顶天立地,岂能因为潜在的危险,就不去刨根问底。”季柯不以为然,甚而得意洋洋,“换了是我,一定掘地三尺也要将此物找寻出来,然后一把火烧它个干干净净。看这世间还有何物能阻我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