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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柯:“啊?”

    丹阳面无表情:“老骗子。”

    “……啊?”

    丹阳却不理他,闭上眼睛:“我要睡了。”

    你不是一直在睡吗!

    “可是我睡不着。”他复又睁开。

    季柯简直要跳起来,他深刻怀疑丹阳这厮病了也能记得如何折腾他:“你该不会和元心一样大,还要听睡前故事哄一哄吧?”

    “好。”

    “……”

    好你个头。

    但是一个眼波盈盈的美人‘娇弱’地躺在你怀里,用那种‘期盼’的眼神看着你,是个男人都很难不激起十二万分的豪情和怜爱之心。季柯本来下意识也有的,但是他很快想到了在玄花妙阵中那个腰间盈盈不堪一握的女丹阳。

    ——瞬间兴致败得一干二净。

    好吧。

    没兴致不要紧,故事还是要讲的。

    可季柯能有什么故事好讲,他想了想:“不如我给你讲讲当今魔尊是如何威风四方的吧?”他趁着对方脑子不清醒抓紧一切机会吹嘘自己,“赤灵王吧,他又高大又威猛。所到之处,荒雷遍野,大战四方,他的子民,唯他是从。哦,他还很受女人欢迎……”

    篝火绰约,晚风温和,星河遍野。

    两只灵兽不知世事,垫着爪子睡得安稳。高高的枝桠上,摩罗那躺在上头,胳膊垫在后脑勺下面,听着晚风送来絮絮话语,闭上了眼睛。梦里,他还有一个姑娘。

    季柯就这样揽着丹阳,声音低沉,一边哄一边骗……

    吹嘘了一晚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种清凉的气息落在丹阳额头,尚未醒来,便已闻到风中水的腥味。

    丹阳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一张丑脸。

    “……”

    他用一根手指将火蠡的脑袋顶了开来。

    然后入目就是通透的蓝,还带着夜幕未褪尽的深邃,透着那么丝黑白交替的晨光。天空一碧如洗,耳边水声阵阵。如同他往日在太华山无数个白黑交替之际时的宁静。

    那时,十日里总有八日,是他抱剑盘息,一个人在高高的山巅,看着升起的太阳第一丝光线,落在太华钟上。整座太华山脉,都因此醒了过来。

    如今他出来有几日了?五日,六日,甚或超出预定行程更多。此地温暖和煦,丹阳却怀念起太华山上的风与雪来,虽然刺骨寒冷,却是熟悉的模样,有故土的味道。

    他难得东想西想了很多,这才起身要起来。手往侧一抓,却摸到一堆温热的余灰。